史青州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又问:“沈传彪从宝安县骗来一台四轮拖拉机,是沈传彪伙同你和其他两个人,威胁和强迫拖拉机主人写下证明材料,摁了手印,然后沈传彪就把拖拉机据为己有,后来又卖了,是吧?”
毛二牛一听这话,先是愣了一下,毕竟这事儿已经过去太久了。可他转念一想,这事儿都被人翻腾过无数遍了,虽然宝安县的那个人一直不依不饶,到处折腾,但那些试图处理这个案子的人,最后不都被收拾了嘛。
想到这儿,他根本就不把史青州的问话当回事,满不在乎地说:“是又怎么样?老子就做了,你能怎么样?老子倒还是劝你,少他妈的多管闲事,凡碰过这个案子的人都没好下场。你小子敢碰,过几天你就知道厉害了。”
史青州不为所动,继续追问:“你们那天抢人家拖拉机的另两个人叫什么名字?”
毛二牛不屑地哼了一声,说:“老子凭什么告诉你?”
史青州又问:“那台拖拉机卖到哪里了?卖给谁了?卖了多少钱?”
毛二牛不耐烦地骂道:“老子不知道。”
史青州看着他,不屑地说:“我想你也不知道,干活的时候有你,数钱的时候沈传彪肯定不会让你看见或者听见的。”
毛二牛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更加不屑地十分骄傲的说:“你娃娃知道个球,那拖拉机从弄到手,寻找买主,和买主谈价钱,老子都在场,买主付钱的时候,老子还过了一遍手,老子和沈总的关系,你娃娃晓得个球。”
史青州心里暗暗冷笑,又问:“你见过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马云里吗?”
毛二牛一听这话,脸上立刻露出了骄傲的神色,说:“老子不仅见过,还在一起喝过酒。怎么?小子,怕了?”
史青州故意说:“有点。他那么大的官,我只是一个普通警察。”
毛二牛得意地一笑,说:“乖乖的放了我们,别再管这里的闲事,老子悄悄的放你们走人。不然你们终要倒霉,不信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
史青州又故意激他说:“可我又想,马云里那么大的官,日理万机的,哪能顾得了你们这些虾兵蟹将,我怕什么!”
毛二牛说:“这你小子就不知道了,沈总是家里唯一的男娃娃,一家人宠的都捧在手心里,他大姐又最疼他了,只要是他的事,他大姐夫都会管的。”
......
那个从和顺旅馆跑出去的,像只惊弓之鸟,一头扎出院子,撒开腿拼命狂奔,跑出去几百米了,还时不时惊恐地回头张望,确认身后没人追来,这才像被抽去了筋骨,气喘吁吁地瘫坐在街边一个冰冷的石墩子上。
他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着,迅速拨通了电话。此人不过是毛二牛手下的一个小喽啰,如今毛二牛在和顺旅馆被人制住,他慌了神,只能把电话打给东街云红会所的经理薛玉琴,指望她能想出办法来。
薛玉琴也是出身农村,是沈传彪叔伯舅舅家的女儿。虽说只念了个大专,在人才济济的就业市场上四处碰壁,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无奈之下,只能跑来投靠混得风生水起的沈传彪。
来投奔沈传彪的亲戚如过江之鲫,沈传彪自然不可能来者不拒的都给安排工作。可薛玉琴的父亲,也就是沈传彪的叔伯舅舅,实在是执着,几乎天天往沈传彪母亲那儿跑,两个月下来,送的礼堆成了堆,光是自家养的鸡,就送了六十只。
薛玉琴在外面念了几年书,虽说出身农村,却把自己打扮得十分洋气。平日里待人接物,总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她每周至少往沈传彪那儿跑一趟,每次去,都像只黏人的小猫,紧紧缠着沈传彪,一口一个 “哥!哥!” 叫得那叫一个甜,还时不时亲昵地搂着沈传彪的胳膊,胸口有意无意地蹭着。
沈传彪身边从不缺女人,可架不住薛玉琴这般软磨硬泡,最终还是把她招进了东街云红会所。
薛玉琴学的是会计专业,沈传彪便让她做了会所的会计。但这女人野心勃勃,哪肯安于现状。她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平日里有事没事就往沈传彪跟前凑,又是端茶又是倒水,殷勤得很。有一次,沈传彪喝得酩酊大醉,被薛玉琴一番撩拨,顿时意乱情迷,两人就这样顺理成章地滚上了床。
自那以后,沈传彪对薛玉琴另眼相看。又是给她买车,又是送她各式各样的名贵首饰,还大手一挥,把她提拔成了经理,每月给她开两万块的高额工资。
要知道,在这小小的县城,普通老百姓的工资也就三千块左右,能拿到五千块,那就算是高收入人群了。县城里的房价一般在三千块左右一平米,薛玉琴靠着这份工资,再加上各种灰色收入,一年下来,买一套房都绰绰有余。
为了保住自己和沈传彪的这层特殊关系,维持这份优渥的收入,她哪怕谈了对象,也只是敷衍着,偷偷摸摸地交往,根本不敢提结婚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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