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等待,比立刻进攻更折磨人的神经。
围城的第一天在压抑的平静中度过。吐蕃人似乎并不着急,只是派出了小股骑兵在城下耀武扬威,用吐蕃语大声辱骂挑衅。
城上的唐军紧绷着神经,弓箭手时刻准备着,但崔乾佑听从了李炫的建议,严令不得浪费箭矢,除非敌军进入有效射程。
夜幕再次降临。吐蕃大营中燃起了无数的篝火,如同地上的星河,与阴沉的天空形成鲜明对比。而石堡城内,只有零星的火把,气氛凝重得如同坟墓。
子时刚过,异变陡生!
呜——呜——呜——
低沉而苍凉的号角声从吐蕃大营中响起,打破了夜的寂静!
紧接着,无数火把被点燃,如同移动的火蛇,向着石堡城汹涌而来!吐蕃人选择了在深夜发动第一波攻势!
“敌袭——!准备战斗!”
城头上警铃大作,所有守军瞬间进入战斗位置。
李炫凝目望去,只见冲在最前面的,并非是扛着云梯的步兵,而是数百名推着古怪器械的吐蕃士兵。那些器械像是巨大的木幔,但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湿漉漉的兽皮,显然是为了防火。
“是攻城槌和盾车!他们想直接撞击城门!”张仁愿经验丰富,立刻判断出来。
石堡城的城门虽然是包铁木门,异常坚固,但也经不住重型攻城槌的持续撞击!
“床弩!瞄准那些盾车和攻城槌!放箭!”崔乾佑在城楼上声嘶力竭地下令。
嗡——!
数支如同长矛般的巨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射向城下的目标!然而,吐蕃人的盾车防护做得很好,大部分巨弩箭都深深嵌入厚重的湿兽皮和木板中,未能造成致命损伤,只有一辆盾车被射穿,里面的士兵惨叫着倒下,但很快又被补上。
更多的吐蕃步兵,扛着数十架云梯,如同蚁附般,跟在盾车后面,向着城墙猛冲过来!箭矢如同飞蝗般从吐蕃阵中升起,覆盖向城头,压制守军。
“举盾!弓箭手,自由射击!滚木礌石,准备!”各级军官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城头上箭矢横飞,石块、滚木如同雨点般砸下,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不断有吐蕃士兵从云梯上跌落。但吐蕃人实在太多了,前仆后继,悍不畏死。很快,就有几架云梯搭上了城头,凶悍的吐蕃士兵开始试图攀爬而上,与守军展开惨烈的肉搏!
李炫没有动用消耗巨大的法术,他手持一根普通的唐军长矛,身形在城头闪烁,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刺穿一名试图登城的吐蕃士兵的咽喉或心脏,动作简洁高效,如同死神挥舞镰刀。他的存在,极大地稳固了这一段城墙的防御。
陈旅帅和张仁愿也各自带领一队士兵,拼命抵挡。冯御史甚至也拿起了一把弓,虽然准头欠佳,但也奋力向城下射箭。
然而,守军的人数劣势太大了。多处城墙段都出现了险情,尤其是正门方向,那沉重的撞击声一声声传来,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这样下去不行!”李炫目光一凝,看到了那几辆在盾车保护下,已经靠近城门,开始猛烈撞击的攻城槌。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再次运转。这一次,他并非要施展大范围法术,而是将灵力高度压缩、凝聚!
他看准一辆刚刚撞击完城门,正在后撤准备再次加速的攻城槌,猛地将手中长矛投掷而出!长矛并非直线飞行,而是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绕开了正面厚重的盾车防护,精准无比地从侧面缝隙,射入了推动攻城槌的士兵人群中!
噗噗噗!
长矛如同串糖葫芦一般,瞬间洞穿了三四名吐蕃士兵的身体,去势不减,又狠狠扎进了攻城槌的木制结构连接处!
轰!
那攻城槌猛地一颤,结构似乎受到了损伤,推动起来变得滞涩。
但这还不够!
李炫手捏法诀,口中低喝一声:“燃!”
只见那扎入攻城槌的长矛矛杆上,突然腾起一簇赤红色的火焰!这火焰并非凡火,而是李炫以纯阳灵力催生的真阳之火,虽然量不大,但温度极高,且极具附着性!
火焰瞬间蔓延开来,点燃了攻城槌的木料和覆盖的兽皮!湿兽皮在真阳之火面前,竟然也开始迅速焦黑、燃烧!
“着火了!快救火!”吐蕃士兵惊慌大叫,试图扑打火焰,但真阳之火岂是那么容易扑灭的?反而引燃了试图救火的士兵衣物。
一时间,那辆攻城槌陷入混乱和火海,暂时失去了威胁。
李炫如法炮制,又连续投出两柄长矛,附上真阳之火,干扰和点燃了另外两辆靠近的攻城槌和盾车。
城下的攻势为之一滞!
城头上的守军见状,士气大振!“李真人威武!”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然而,就在李炫稍微松了口气的瞬间,一股极其阴寒、邪恶的气息,猛地从吐蕃中军方向爆发出来!
只见那名气息最强大的吐蕃老巫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一座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他手中握着一柄镶嵌着惨白骷髅头的骨杖,口中念念有词,周身黑气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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