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回来了!”守城校尉快步迎上,看到李炫铠甲上的血迹和焦痕,脸色一变,“可要立刻传军医?”
李炫摇摇头,声音沙哑:“先安排受伤的弟兄们去医治。”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队伍——出发时的五十精锐,如今只剩下二十三人,且个个带伤。王铁柱的左臂被流矢射穿,此刻正用布条草草包扎着,脸色苍白如纸。
“属下这就去办。”校尉招手唤来几名士兵,“带各位兄弟去医营,好生照料。”
李炫翻身下马,双腿因长时间骑行而微微发颤。他拍了拍坐骑的脖子,这匹来自西域的良驹也已是筋疲力尽,鬃毛上沾满了戈壁的沙尘。
“大人,李靖大将军吩咐,您回来后立刻去见他。”校尉压低声音补充道。
李炫点点头,将马缰交给一旁的士兵,径直朝中军大帐走去。定襄城内的街道上,唐军士兵来来往往,秩序井然。几处被战火损毁的房屋正在修复,工匠们借着火把的光亮忙碌着。空气中飘着烤羊肉和粟米饭的香气,与戈壁滩上的血腥味形成鲜明对比。
中军大帐外,两名亲卫持戟而立。见到李炫,其中一人转身入内通报,片刻后出来躬身道:“大将军请李统领入内。”
帐内灯火通明,李靖正伏案查看地图,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这位大唐名将已年近六旬,须发花白,但双目依然炯炯有神,不怒自威。
“属下参见大将军。”李炫抱拳行礼。
李靖的目光在李炫身上扫过,看到他铠甲上的伤痕和血迹,眉头微皱:“坐吧。”指了指案几旁的胡床。
李炫谢过,却没有立刻坐下,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个油布包裹,双手呈上:“属下未能截获全部图纸,只带回部分残片和那突厥使者的随身物品,请大将军过目。”
李靖接过包裹,小心展开。里面是几片焦黄的羊皮纸残片,上面的墨迹已经模糊不清,但仍能辨认出火龙箭的构造简图。此外还有一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突厥文字和狼头图案。
“西突厥王庭的通行令。”李靖拿起令牌端详片刻,脸色凝重,“看来侯君集与西突厥的勾结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
李炫将在狼居胥山的发现和追击途中的遭遇简要汇报,重点描述了柳三娘留下的《人皮秘术》和那些诡异的人皮俑。说到最后遭遇西突厥骑兵时,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属下无能,未能完成使命,请大将军责罚。”
李靖摇摇头,将令牌放回案几:“你已尽力。那妖女诡计多端,又有西突厥接应,能带回这些证据已属不易。”他站起身,走到帐内一侧的木架前,取下一个皮囊,“喝点酒,暖暖身子。”
李炫接过皮囊,仰头灌了一口。烈酒入喉,如火烧般滚烫,却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你先回去休息。”李靖回到案几后坐下,“伤员我会安排最好的军医照料。至于下一步行动...”他沉吟片刻,“等我看完这些证据再做定夺。”
“属下告退。”李炫起身行礼,转身时忽然想起一事,“大将军,那《人皮秘术》...”
“先放在你那里。”李靖头也不抬地挥挥手,“你对这些妖邪之术了解比我多,看看能否找出对付那妖女的办法。”
离开中军大帐,夜风拂面,带着草原特有的青草气息。李炫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星空。北方的天狼星格外明亮,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在嘲弄他的失败。
同一时刻,长安城太极宫内灯火通明。
李世民身着常服,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这位开创贞观之治的明君虽已年过四旬,但眉宇间的英气丝毫不减。烛光下,他紧锁的眉头忽然舒展,将手中奏章递给身旁的内侍:“念。”
内侍恭敬接过,清了清嗓子:“臣李靖谨奏:定襄大捷后,臣遣火器营统领李炫追击逃亡突厥残部,于狼居胥山发现妖人踪迹...”
随着奏章内容徐徐展开,李世民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当听到“人皮秘术”、“阴兵借道”等词时,他猛地抬手示意内侍停下。
“宣袁天罡。”
内侍领命而去。不到半个时辰,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在内侍引领下步入御书房。此人一袭青袍,须发皆白,双目却炯炯有神,正是太史令袁天罡。
“臣参见陛下。”袁天罡躬身行礼,“不知深夜召见,有何要事?”
李世民示意内侍退下,将密奏递给袁天罡:“爱卿且看。”
袁天罡接过奏章,借着烛光细读。当他看到“人皮秘法”四字时,手指微微一颤,白眉下的眼睛骤然收缩。
“陛下,此奏所言当真?”袁天罡声音凝重。
“药师从不妄言。”李世民沉声道,“爱卿可知这'人皮秘法'是何来历?”
袁天罡深吸一口气,将奏章轻轻放回案几:“此乃隋末失传的邪术,出自‘画皮妖’一脉。据传此术可剥人皮而不伤性命,再以秘法将魂魄禁锢于皮囊中,炼制成‘人皮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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