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老赵就闻到一股浓烈的檀香味。
供桌上点着三炷香,香炉里积了厚厚一层香灰,显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茶几上摊着几本古籍——《茅山符咒大全》《阴司镇邪录》《推背图解》,旁边还放着朱砂笔和黄纸。
摊开的《茅山符咒大全》压着几张画到一半的黄符,朱砂笔尖还凝着暗红的血珠。
老赵眼皮直跳。
“这小子......是个道士?!”
他偷偷瞥了一眼卧室,发现床头还挂着五帝钱和铜铃,床底下露出一截红绳,显然是布了阵法。
客厅里。
电视里《甄嬛传》正演到华妃被废的高潮戏码,茶几上摆着几盘水果和瓜子,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可赵老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按说花城常年湿热,这屋里却冷得像冰窖。
“喝点什么?”李炫走到冰箱前,随手拿出一罐可乐,“啤酒还是可乐?”
“不、不用了......”赵老六干笑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客厅角落瞟——那里摆着一张红木供桌,上面放着桃木剑、铜铃、黄符,还有一碗插着香的米。
“哦,那个啊。”李炫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平时练着玩的。”
赵老六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上次来的时候,这些“玩具”还没摆得这么齐全。
“小李啊......”赵老六的声音突然变得恭敬起来,“你......你是道门中人?”
李炫没回答,只是笑了笑,随手把可乐放在茶几上。
赵老六盯着那罐可乐,发现罐身迅速凝结了一层水珠,然后......结霜了。
他的手指颤抖着,不敢去碰。
他记得上次来收租时,704室的空调早就坏了。
“房东,今天来是......”李炫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啊,就是......”赵老六的舌头像打了结,小眼睛不停地往供桌方向瞟,“想问问你住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
老赵的余光瞥见供桌上的米碗里,三根香突然齐刷刷折断。
李炫笑了:“异常?比如闹鬼?”
赵老六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开个玩笑。”李炫摆摆手,“这房子挺好的,安静,通风,价格还便宜。”
赵老六干笑两声,额头上的汗更多了。
就在这时,厨房里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像是碗掉在地上摔碎了。
赵老六像触电一样跳了起来。
“没事,可能是猫。”李炫淡定地说。
“猫?”赵老六瞪大眼睛,“你养猫了?”
“嗯,四只。”李炫面不改色,“都很乖,就是有时候会打翻东西。”
赵老六的嘴唇哆嗦着。
他清楚地记得,704室从来不允许养宠物,而且......他根本没看到任何猫砂盆或者猫粮。
“房东,你脸色不太好。”李炫关切地问,“要不要喝点热水?”
“不、不用了!”赵老六猛地站起来,差点撞翻茶几,“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先、先走了!”
他跌跌撞撞地往门口冲,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低头一看,地上什么都没有。
李炫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慢走啊,有空常来坐。”
赵老六的手刚碰到门把手,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清晰的女子叹息。
他浑身僵直,缓缓回头,看见供桌上的桃木剑不知何时已经掉在了地上,剑尖正对着他的方向。
“你的东西......”他声音发颤地指着桃木剑。
李炫弯腰捡起来,随手挂在墙上:“挂这儿挺好,镇宅。”
赵老六再也撑不住了,拉开门就往外冲,连告辞的话都忘了说。走廊里回荡着他慌乱的脚步声,还有钥匙串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门一关,李炫转身对着空荡荡的客厅说:“出来吧,人走了。”
四个半透明的身影逐渐在客厅里显现。
王月华飘在电视机前,手里还“拿着”遥控器;苏婉坐在餐桌旁,面前摆着那罐结霜的可乐;张明远站在供桌边,正在整理被赵老六目光扫乱的法器;陈老太则从厨房飘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虽然活人吃不了。
“那老东西还敢来!”王月华咬牙切齿地说,“要不是你拦着,我非得显形吓死他不可!”
“就是!”苏婉附和道,“他害了多少人!”
李炫走到供桌前,点了三炷香插进香炉:“没必要。这种人,活着比死了更受罪。”
香烟袅袅上升,四个鬼魂贪婪地吸食着香火。
陈老太把面放在李炫面前,虽然知道他也吃不了,但还是习惯性地问:“饿了吧?趁热吃。”
“谢谢陈奶奶。”李炫温和地笑笑。
窗外,花城的夜景璀璨如星河。
李炫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站长发来的消息:“阿炫,明天有批大单,接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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