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炫走在袁何人身后,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不知道老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直觉告诉他,这趟梁州之行恐怕不会太平。
城门口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但李炫能感觉到无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敬畏,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校尉领着两人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城门前的张榜处。那里贴满了各种寻访高人的榜单,新旧不一,有的已经被雨水浸湿,字迹模糊不清。
张榜处贴满了各种告示,最显眼的位置贴着一张崭新的榜单,上面用朱砂写着“悬赏”二字。
“这是今日贴出来的,”
校尉指着那张崭新的榜单说道,“刺史大人悬赏千金,只求能除掉画脂楼里的妖鬼。”
李炫抬头看去,只见榜单上写着:
“梁州画脂楼,妖鬼作祟,害人无数。刺史大人悬赏千金,求高人除妖。有能者,速来刺史府报到。”
袁何人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官爷,这画脂楼里的妖鬼,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校尉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道长有所不知,这画脂楼里的妖鬼,似乎与三年前汴州城外的那个画皮妖有关。”
“哦?”袁何人故作惊讶,“那妖物不是说已经被除掉了吗?”
校尉摇了摇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那妖物并没有被彻底消灭,而是逃到了梁州。最近几个月,梁州城里接连发生怪事,很多人都说看到了画皮妖的踪迹。”
“据说那妖鬼最善画皮。”校尉压低声音说道,“能将活人剥皮,再画上新的皮相,变成另一个人。前些日子,有个商人路过画脂楼,第二天就变成了他死去的妻子,在家里闹得鸡犬不宁。”
李炫听得毛骨悚然,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
校尉苦笑一声,“那商人被逼无奈,只好自焚而死。临死前还大喊着‘我不是我妻子,我是我自己’。”
袁何人捋着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这妖鬼确实有些道行。不过官爷,这画脂楼在何处?我们师徒二人初来乍到,还不熟悉梁州城。”
校尉指了指西边:“就在西街尽头,那座朱漆小楼就是。前些日子有个道士去降妖,结果被剥了皮,变成了他自己的徒弟。那徒弟吓得连夜逃出了梁州城,再也没人见过他。”
李炫听得心惊胆战,转头看向袁何人。
“官爷,官爷,我们师徒二人只是寻常的测字看相的,可没有降妖伏魔的术法神通啊,官爷啊…”
老道佝偻着背,声音里带着几分颤巍巍的哀求。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却被垂下的眼皮遮得严严实实。
校尉闻言,眉头微皱,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目光如刀般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李炫只觉得后背发凉,仿佛被一头猛兽盯上。
“道长,”
校尉的声音低沉而威严,“这可不是谦虚的时候。梁州城如今人心惶惶,刺史大人已经下了死命令,但凡有点本事的,都得去试试。您二位既然有上清派的度牒,想必不是等闲之辈吧?刚才门口那传令兵的话想必两位也已然听到了,现在当今天子被困,乱世用重典,想必两位也不想尝尝本将的横刀是否锋利吧?”
说完,校尉将制式佩刀微微抽出三寸长。
袁何人佝偻着背,浑浊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睁不开了。他慢悠悠地咳嗽了两声,声音沙哑:“官爷,小老儿年事已高,腿脚不便,怕是帮不上什么忙。至于我这小徒弟,刚入门不久,连符箓都画不全,更别提降妖了。恐怕会误了官家大事啊…”
校尉的目光落在李炫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意:“道长,您这徒弟看着倒是年轻力壮,不如让他去试试?反正刺史大人说了,只要能除掉妖鬼,不管是道士、和尚还是江湖术士,都有重赏。”
李炫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袖中的度牒。他知道,袁何人这是在推脱,但校尉显然不吃这一套。他看向袁何人,老道却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仿佛根本没把校尉的话放在心上。
“官爷,小老儿这徒弟虽然年轻,但本事确实不济。若是贸然前去,只怕会坏了刺史大人的大事。”袁何人慢悠悠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校尉皱了皱眉,正要说话,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一个传令兵骑着快马疾驰而来,马背上还驮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让开!让开!"传令兵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惊恐。
人群纷纷避让,李炫趁机拉着袁何人躲到一旁。传令兵在张榜处勒马停下,马背上那人被扶下来,赫然是一个穿着道袍的年轻人。
“这是…”校尉脸色大变。
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说道:“这是青云观的道士,他刚从画脂楼逃出来!”
那道士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李炫凑近一听,只听他反复说道:“人皮…人皮灯笼…画皮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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