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林间悄然蒸腾的雾气,无声流逝。
当最后一名坚持不住的试炼者身影消失在森林边缘,偌大的山门前,终于只剩下最终通过考验的一众。
周衍目光扫过眼前这些疲惫却眼神坚定的身影,微微颔首,向身旁的周衡示意。
周衡会意,向前踏出一步,清朗的声音在寂静的山门前回荡:
“首先,恭喜诸位!能坚持至此,已证明了你们的毅力与向道之心。接下来,便是入门试炼的最后一道关卡——”他声音一顿,目光如电,扫视众人,“剑道问心!”
话音未落,矗立在他们面前的巨大山门牌坊骤然起了变化。
古朴的石质表面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唤醒,泛起一层柔和而深邃的莹莹白光。
光芒如水波般流转荡漾,让巨大的石门看起来不再坚实,反而如同倒映着虚幻景致的“镜花水月”,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
“规则很简单,”周衡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凡能成功跨越此石门者,便是我烟雨剑宗弟子!”
说罢,他不再多言,与周衍一同退至石门一侧,将通往那奇异光幕的道路完全让了出来。
短暂的寂静被一声带着桀骜的低吼打破。“什么乱七八糟的‘问心’!装神弄鬼!”人群前列,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越众而出,正是林夜。脸上带着一丝不耐,大步流星地就朝着那光晕流转的石门走去。
“快看!那个大叔要第一个进去了!”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林夜脚下猛地一顿,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绊了一下。额角青筋瞬间绷起,几乎要跳出来,紧握的拳头骨节泛白。“大叔?老子才二十五!”一股邪火直冲脑门,他猛地回头,锐利的目光如刀子般射向声音来源处——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被他凶悍的眼神吓得一缩脖子,躲到了旁人身后。
“呼……”林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揪出来教训一顿的冲动,“算了算了,跟个小屁孩一般见识,掉价!”
林夜努力平复着胸中翻腾的郁闷,再次转过身,面对着那如梦似幻的光门,林夜眼神一凝,再无半分犹豫。挺直脊背,带着一股悍勇气势,一步踏出,毅然决然地迈入了那片莹白的光幕之中!
光芒如水波般轻轻荡漾了一下,瞬间将他的身影吞没。
林夜的身影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在了石门之内。
眼见林夜的身影没入那古朴苍劲的石门之后,仿佛触动了某种无形的开关。
人群不再迟疑,一个接一个,陆陆续续地迈入了那幽深莫测的门户之中。
高台之上,祁元微眯起双眼,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穿透空间的距离,牢牢盯着在下方那散发着古老威压的巨型石门上。
祁元唇角微勾,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缓缓开口:“贵宗的宗门底蕴,着实有些不同凡响啊!”
这话绝非空泛恭维。
那石门虽沉寂,但其上隐隐流转的煌煌剑威却如同蛰伏的太古凶兽,凝练如渊,厚重如山。
仅仅是目光触及,便觉一股锋锐无匹的剑意直刺神魂,令人双目刺痛,心神摇曳。
祁元心念电转,暗自估量:这等威势,若当真全力爆发开来,恐怕寻常元婴修士也难以全身而退,甚至可能饮恨当场!
“祁道友慧眼如炬。” 融炻长老闻言,面上不禁浮现出一抹与有荣焉的自豪之色,他挺直了腰背,声音也洪亮了几分,“实不相瞒,我烟雨剑宗,祖上也曾阔绰过!千年之前,宗门鼎盛之时,门中坐镇的化神大能,亦非孤例!威震一方,剑锋所指,莫敢不从!”
说到此处,他自豪的语气中掺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与萧索:“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宗门遭逢剧变。那一役之后,门中化神境的前辈们或陨落,或重伤沉眠,根基大损。
更雪上加霜的是,传承有序的弟子也出现了严重的断层……诺大的基业,辉煌的殿堂,终究是守不住了。
最终,仅勉强保留下这一支血脉与传承,辗转流徙,历经无数艰辛,方在这片地界扎下根来,便是如今的烟雨剑宗了。” 融炻的目光投向远方,仿佛穿透了时光,看到了那段辉煌与悲怆交织的岁月,声音里带着化不开的落寞,“说来惭愧,终究是我们这些后世弟子无能,一代代传承下来,非但未能重现先祖荣光,反而……唉,一代不如一代,始终不能将这柄‘烟雨’之剑,重新发扬光大,照耀四方。”
“融长老此言差矣!” 祁元立刻摇头,脸上堆起爽朗的笑容,好话如同不要灵石般倾泻而出,“我看就挺好!非常之好!就说周兄(老周)和季兄(老季)两位道友,” 他目光扫过一旁沉默的季观雨,特意加重了语气,“根基深厚,剑心通明,锐意进取!依我祁元看,冲击元婴之境,绝非妄想!指日可待!
贵宗只需再潜心积累个百十年光景,元婴宗门之名,定能手到擒来!再往后,潜心发展个几千年,厚积薄发,重现化神气象,又有何不可?大有可为,前途无量啊!” 他话语激昂,仿佛已经成为化神宗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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