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腊月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脸颊,我裹紧棉袄跟着二舅进了老王家的院子。院里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白花花的雪地上,一口漆黑的棺材停在堂屋中央——老王头三天前突然暴毙,今晚是他的头七守灵夜。
"记住,不管听见啥看见啥都别出声。"二舅压低声音叮嘱我,他嘴里呼出的白气在冰冷的空气里凝成霜花,"老辈人说头七亡魂会回来看最后一眼,冲撞了可不得了。"
堂屋里挤满了帮忙守灵的村民,煤油灯忽明忽暗,照得棺材上的白纸钱影子晃晃悠悠。我挨着墙根坐下,眼睛却忍不住往棺材瞟。老王头生前是村里有名的猎户,听说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半截带血的兽皮。
半夜子时,风突然大了起来,吹得窗户纸哗哗响。我打了个寒颤,正要起身添柴,就听见棺材里传来"咚咚"的闷响,像是有人在里面敲打着木板。
"别慌,是老鼠。"坐在我旁边的三婶声音发颤,可她手里的针线活都停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棺材。紧接着,闷响变成了抓挠声,指甲刮过木板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突然,"咔嗒"一声,棺材盖被推开了一道缝!我吓得差点尖叫出声,二舅一把捂住我的嘴,掌心全是冷汗。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见一只青灰色的手从棺材缝里伸了出来,指甲足有三寸长,泛着诡异的黑紫色。
"快!拿桃木剑!"不知谁喊了一声,屋里顿时乱作一团。三婶打翻了煤油灯,火苗"噗"地熄灭,黑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我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擦过我的脚踝,吓得我跳上桌子,却看见老王头直挺挺地站在棺材旁,双眼翻白,嘴角还挂着一丝冷笑。
"都别走......"老王头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沙哑又空洞,"陪我......玩......"
守灵夜的惊魂还未消散,第二天一早,村里就传出了怪事。李寡妇家的牛棚里,八头牛一夜之间全都断了气,脖颈处的伤口整齐得像是被人用刀割开的,可地上却没有一滴血。
"这是被吸了阳气!"村里的神婆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来了,她浑浊的眼睛扫视着现场,"老王头生前杀生太多,死后成了厉鬼,要拿全村人的性命抵偿。"
我跟着二舅去帮忙处理死牛,刚走进牛棚,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就扑面而来。更诡异的是,每头牛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眼珠里映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像是穿着老王头生前那件破皮袄。
当天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的月光惨白惨白的,突然,一阵悠扬的笛声飘了进来。我起身掀开窗帘,看见村口的老槐树下,一个黑影正背对着我吹笛子。那身影穿着破旧的皮袄,腰间还别着老王头那把猎刀。
笛声越来越近,我感觉呼吸都困难起来。黑影缓缓转过身,正是老王头!他的脸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蛆虫在眼眶里钻来钻去,却还在冲着我笑。
"来......陪我......"他举起笛子,摇摇晃晃地朝我走来。我想喊救命,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
就在黑影快要摸到窗户的时候,二舅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大胆孽障!"一道金光闪过,老王头的身影发出凄厉的惨叫,瞬间消散在月光里。
我双腿发软地跑到二舅房间,看见他手里拿着一面古朴的铜镜,镜面还在微微发烫。"这是祖传的照妖镜。"二舅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看来老王头的事没那么简单。"
第二天,二舅带着我去了后山的破庙。庙门斑驳的红漆已经脱落,屋檐下挂着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
"三十年前,这里镇压着一只千年狐妖。"二舅摸着庙门前的石狮子,"当年我爷爷和村里的几个猎户联手,才把它封印在这里。老王头年轻时也参与过,难道......"
话音未落,庙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阵腥风扑面而来,我看见庙里供奉的神像已经倒塌,供桌上摆着一个用兽皮包裹的东西。二舅小心翼翼地打开兽皮,里面是一本泛黄的古书,书页上画着各种诡异的符咒,还有一张字条:"解开封印,共享永生。"
突然,古书无风自动,一道黑影从书页里窜了出来。是老王头!他的身体变得半透明,脸上的腐烂更加严重,嘴里还发出"咯咯"的怪笑:"你们来得正好......"
老王头的身影瞬间变得巨大,他张开血盆大口朝我们扑来。二舅迅速举起照妖镜,镜中射出一道金光,却只让老王头的动作迟缓了片刻。
"快跑!去村里找神婆!"二舅把铜镜塞给我,抄起庙角的一根木棍迎了上去。我跌跌撞撞地跑出破庙,身后传来二舅的惨叫声。等我带着神婆和村民赶到时,破庙已经一片狼藉,二舅倒在血泊中,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本古书。
神婆脸色凝重地翻开古书,突然倒吸一口凉气:"不好!老王头解开封印放出了狐妖,现在他的魂魄被狐妖控制,成了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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