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漏方才过了三更,苏婉儿腕间的系统手环突然烫得惊人。
她正对着烛火整理今日从族学抄来的《唐律疏议》,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个小团,像极了太极殿飞檐下那些阴恻恻的阴影。
"隐藏任务解锁:阻止一场篡位阴谋!当前进度:0%"
浮窗在眼前炸开时,她的指尖在案上重重一叩。
烛芯"噼啪"爆响,火星子溅到袖口,她却浑然不觉——前世读《旧唐书》时,只当"天宝末宫闱秘辛"是茶余谈资,此刻才真正明白,那些被史官轻描淡写的"乱起萧墙",原是要拿多少人的性命去填。
"得去东宫典籍库。"她对着铜镜理了理鬓角,银簪上的缠丝在烛火里泛着冷光,"太平公主遗孤的线索,定在那些见不得光的旧档里。"
第二日辰时二刻,太子府的门房见着苏婉儿的拜帖,眼皮跳了跳。
昨日才送走这位苏姑娘,今日又来?
他偷眼瞧她腰间挂着的香袋——那是太子昨日赏的,绣着"承庆"二字的暗纹。
"苏姑娘请随我来。"门房哈着腰引她往偏殿,"殿下说您若再来,直接去后苑书阁。"
书阁的门轴发出一声闷响。
太子李亨正站在一架《贞观政要》前,手里捏着半卷残旧的《则天实录》。
见她进来,他将书往案上一掷,带起的风掀动了几页纸:"苏姑娘昨日说的野史,本殿让人查了。"他指节抵着案几,指缝里渗出青白的骨节,"确实有人在查武周旧案——你今日来,可是要本殿开书阁?"
苏婉儿垂眸行了个礼,袖中系统手环微微发烫。
她知道太子在试探——书阁里藏着自高祖以来的密折、废后诏书、宗室秘档,连他这个储君都未必能随意翻阅。
"小女前日在族学听陈老夫子讲《通鉴》,忽然想起一事。"她抬眼时目光清亮,"武周年间,太平公主曾密令将一批罪臣之女送往边军,名义上是'充作营妓',实则......"她顿了顿,"实则是为日后留人脉。"
太子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盯着苏婉儿的眼睛看了足有半柱香,突然转身拉开书阁最里侧的檀木柜。
霉味混着松烟墨的气息扑出来,他抽出一本封皮脱落的《内廷密档·景云三年》:"这里面的东西,本殿也是上月才知道。"
苏婉儿的指尖触到泛黄的纸页时,系统浮窗"唰"地弹出一行小字:"太平遗孤线索,定位成功。"她翻到第三卷,果见一行蝇头小楷:"武氏女,年方八岁,送陇右节度使帐下,着以'营伎'之名掩人耳目。"
"陇右......"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前世安史之乱时,陇右军因主将内斗迟迟未援长安,原来早有伏笔。
"借我笔墨。"她突然开口,惊得太子后退半步。
待墨汁研开,她提笔如飞,将密档中关于陇右的部分抄在薄宣纸上,折成指尖大小的纸包。
"殿下。"她将纸包塞进太子手中,"请派可信之人,把这个交给朔方节度使郭子仪。"见太子犹豫,她又补了一句:"陇右军最近调了三千轻骑去河西,名义上是'剿匪',实则......"
"够了。"太子捏紧纸包,指节发白,"本殿这就差人去。"
回府的马车上,苏婉儿摸出系统兑换的"治乱策"。
羊皮卷上的字迹还带着系统特有的墨香,她快速扫过"勤王三策清君侧要诀",心跳逐渐平稳——前世学了四年的中唐史,此刻终于能派上用场。
三日后卯时,苏婉儿正教母亲陈氏用新得的苏绣技法绣并蒂莲,门房突然来报:"太子殿下的马车在府外,说有急事相商。"
陈氏的绣针"叮"地掉在锦缎上。
苏婉儿替她拾起来,指尖触到母亲冰凉的手背:"母亲莫慌,女儿去去就回。"
太子府正厅里,李亨的官服前襟皱成一团,连玉腰带都系歪了。
他见苏婉儿进来,猛地站起来,案上的茶盏被碰得"当啷"响:"陛下昨日翻旧账,说本殿身边有'异端'!"他喉结滚动,"你......你可知是谁在背后捣鬼?"
苏婉儿的系统手环突然震动——浮窗上,太子头顶的命运线由蓝转金,那是转机将临的征兆。
她垂眸掩住眼底的暗涌,声音却清凌凌的:"小女只知,若有奸佞混进东宫,自当为殿下清君侧。"
她从袖中取出另一份密录副本,正是那日在书阁抄的:"太平公主遗孤在陇右,若有人想借她的名义生事......"
太子的手指抖得厉害,展开纸页的动作几乎是扯。
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末了"啪"地拍在案上:"好个釜底抽薪!"
是夜,太极殿的灯火亮到了五更。
苏婉儿在府里来回踱步,系统手环紧贴腕骨,烫得像是要融进血肉里。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小六子浑身是雪地撞进来:"姑娘!
郭将军派人传话,陇右军确实在调集粮草,说是要'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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