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打在破庙的窗纸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苏婉儿把冻得发红的手拢在火盆边,目光扫过阿卜杜拉摊在供桌上的羊皮地图——那上面用朱砂标着长安城外三十里的骡马集市。
"张主簿要的是'私运胡货'的人证物证。"她指尖点在集市中央的粮栈位置,"你商队的骆驼队三天前运了批波斯锦缎进关,这消息早该传到他耳朵里了。"
阿卜杜拉搓着羊皮手套,络腮胡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小娘子是要拿我的货当饵?"他褐色的眼珠在火光下忽闪,忽然笑出满脸褶子,"成!
上个月我那批和田玉被他扣了三成税,正愁没处说理。"
陈捕头把铁尺往供桌上一磕,震得烛火晃了晃:"可那老匹夫身边跟着六个死士,个个刀上淬过毒。"他粗糙的手掌按在腰间刀柄上,"要我说,我带弟兄们直接踹了他后宅——"
"不行。"苏婉儿打断他,系统浮窗在眼前闪过"历史原线:张主簿于天宝十一年腊月暴毙,暗影组织转入地下",她攥紧袖口的银线,"我们要活口。
得让他把背后的主子全吐出来。"
庙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檐角的铜铃叮当乱响。
阿卜杜拉俯身凑近地图,用匕首尖划了条弧线:"集市东头有片枣林,我让哈桑带五个伙计扮成货郎守着。
骆驼队从西门进,装成找地方卸贷的模样。"
"我带十二个弟兄埋伏在粮栈二楼。"陈捕头扯下头巾擦了擦刀,"等张主簿的人一围商队,我就从后窗跳下去封死退路。"他忽然抬头盯着苏婉儿,"你呢?"
"我在骆驼队里。"苏婉儿解开披风,露出里面绣着葡萄纹的胡女短打,"张主簿见过我两次,一次在西市茶棚,一次在城南药铺。
他认定我是苏氏派来查账的,"她摸出系统兑换的青铜哨子,"等他的人动手,我吹这哨——三长两短,是商队遇险的暗号。"
阿卜杜拉突然伸手按住她手腕。
他的掌心带着常年握缰绳的老茧,却出奇温暖:"小娘子可知,当年我在丝绸之路上,有个女伴就是这样——"他顿了顿,松开手,"罢了,你比她更稳当。"
陈捕头的铁尺又敲了下桌子:"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有个闪失——"
"不会有闪失。"苏婉儿将青铜哨子塞进领口,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检测到反制策略启动,唐韵值+50,当前等级:史鉴初明(870/1000)。"她望着供桌上跳动的烛火,心里想起母亲陈氏昨天塞给她的平安符,"系统给的'商业密策'里写着,张主簿的账册藏在西跨院的青石板下。
等抓了人,我们连人带账一起呈给京兆尹。"
雪停的时候,东方刚泛起鱼肚白。
阿卜杜拉的商队已经出了长安西门,十匹骆驼驮着用油布盖得严严实实的锦缎,走在最前面的驼铃系着红绸,在晨光里晃出一片喜气。
苏婉儿混在赶骆驼的伙计里,腰间别着淬了麻药的短刀。
她望着远处集市的木牌楼,能看见粮栈二楼的窗纸被风吹得掀起一角——那是陈捕头的暗号。
"吁——"打头的驼夫勒住缰绳。
集市口的茶棚下,七个穿青布短打的汉子围着火炉,其中一个戴灰毡帽的抬头扫了眼商队,手指在桌沿敲了三下。
苏婉儿的心跳陡然加快。
系统浮窗跳出"历史原线触发:张主簿今日未现身,商队货物被劫,苏氏损失银五千两",她摸了摸领口的青铜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哟,这不是阿卜杜拉老板的商队么?"灰毡帽晃着过来,腰间的铁牌在阳光下闪了闪——是京兆府的巡检腰牌。
他身后六个汉子跟着围上来,其中两个摸向腰间的短刀。
"官爷辛苦。"驼夫堆着笑作揖,"我们是给西市瑞祥绸庄送货的,货单子都在——"
"少废话!"灰毡帽一脚踹翻货箱,油布裂开的瞬间,波斯锦缎的金纹在晨雾里亮得刺眼。
他眼睛猛地瞪大,回头喊了声:"张大人,您瞧这——"
集市西头的青骢马上,穿玄色锦袍的张主簿正慢条斯理地喝茶。
听见叫声,他放下茶盏,嘴角勾起冷笑:"好个私运胡货。"他拍了拍腰间的玉牌,"给我连人带货押回府里——"
"叮——"
青铜哨音划破晨雾。
粮栈二楼的窗棂"砰"地撞开,陈捕头提着铁尺跃下,身后十二个捕快举着水火棍从四面八方冲来。
枣林里也窜出五个"货郎",手里的扁担劈头盖脸砸向张主簿的手下。
苏婉儿抽出短刀刺向灰毡帽的手腕。
那汉子吃痛松手,短刀"当啷"落地。
她反手用刀背敲在他后颈,看他软倒在地,这才抬眼去寻张主簿——那老匹夫正往马背上爬,缰绳被哈桑一把拽住。
"拿下!"陈捕头的铁尺架在张主簿脖子上,"京兆尹有令,私设公堂、勒索商户者,就地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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