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坡上跑!"裴砚扯着她往高处窜,野棘丛在他们脚下发出断裂声。
他早注意到这段山道的土松,前天夜里他和苏昭来踩点时,特意在这儿埋了十枚"地钉"——用问魂宗的镇灵钉磨尖,钉头淬了守陵老人给的辟毒草汁。
果然,死士的脚步顿了顿。
为首的那个鬼面突然扭曲,他踉跄着去抓自己的脚踝——镇灵钉穿透皮靴扎进肉里,幽蓝色的光顺着伤口往小腿爬。
另外两个死士想去扶,却被苏昭的飞梭逼得连连后退。
"昭昭,用你做的火折子!"裴砚摸出怀里的引火绒,"烧雾!"
苏昭立刻从背包里掏出个铜匣,抽出根浸过松油的线香。
火星溅起的刹那,黄绿色的毒雾遇火即燃,腾起的火焰裹着焦糊味,把三个死士逼到了崖边。
为首的死士突然发出尖啸,鬼面下渗出黑血——他咬破了嘴里的毒囊。
裴砚暗道不好,刚要扑过去,就见那死士踉跄着撞向崖边的野棘。
棘刺扎进他后背的瞬间,他怀里掉出块青铜牌,在地上滚了两滚,刻着个"舟"字。
"走!"裴砚捡起铜牌,拽着苏昭往山神庙方向跑。
雾不知何时散了,山神庙的断墙已经隐约可见——那是座只剩半面墙的破庙,墙根下倒着块刻满咒文的碑,和裴砚残卷里画的几乎一模一样。
苏昭的呼吸撞在他后颈:"碑......碑上的字在动!"
裴砚抬头,就见断碑表面的咒文像活了似的游移,在碑身中央拼出个"归"字。
他刚要凑近,山风突然卷起阵阴寒,方砚舟的声音从断墙后飘来,带着惯常的清润:"砚弟,昭昭,别来无恙?"
裴砚猛地转身,就见白衣诡师倚在断墙上,眉骨的刀疤在阳光下泛着淡红。
他身后站着七八个带鬼面的死士,其中三个的衣摆还沾着未干的血——正是刚才被他们解决的那拨人的同伴。
苏昭往裴砚身侧挪了半步,手悄悄勾住他小指。
裴砚能感觉到她指尖在抖,却还是听见她轻声说:"裴砚,我不怕。"
方砚舟笑了,从袖中取出块和裴砚腰间相似的玉牌,只是颜色更红,像浸过血:"你们以为找到镇灵碑就能藏住血脉?"他抬手,断碑突然发出轰鸣,碑底的土簌簌往下掉,露出个黑洞洞的缺口,"蚀日归墟的门,早就开了。"
裴砚摸向怀里的残卷,镇灵咒的咒文在他脑海里翻涌。
苏昭的手从他指缝里钻出来,掌心躺着那包晒干的紫苏叶,还带着她体内的余温。
山风卷起断墙下的枯叶,在三人之间打着旋。
裴砚望着方砚舟身后越来越浓的血云,低声说:"昭昭,我们去古寺废墟。"
苏昭点头,发辫上的银铃轻响。
方砚舟的笑声混着血云翻涌的声音,在山间荡出层层回音。
两人并肩往废墟方向走时,裴砚听见苏昭小声念着:"紫苏要晒足七七四十九天,灾厄也要熬够三千六百个日夜......"
古寺的残钟就在前方山坳里,锈迹斑斑的钟身上,隐约能看见"镇灵"两个字。
喜欢荒城诡婿请大家收藏:(www.suyingwang.net)荒城诡婿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