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时,正看见阿福指着灯台尖叫:"昭昭!
灯里的残卷...是活碑祭的阵图!"
"跑!"裴砚扑过去拽苏昭,可林九的灯台已经开始旋转。
幽蓝雾气凝成旋涡,卷着火傀们朝他们涌来。
裴砚的骨刀砍在第一个活傀胸口,却发现这次的魂气里混着铁锈味——是被镇灵碑镇压过的凶魂,比普通活尸厉害十倍。
"裴砚!"苏昭突然扯开衣领,后颈的曼陀罗完全绽开,皮肤下的青紫色脉络爬满半张脸。
她的眼睛变成妖异的金色,抬手掐住最近的活傀脖颈,那活傀立刻像被抽干的皮囊,瘫软在地。
"血脉觉醒?"林九的声音终于有了裂痕,"原来苏家藏着妖神之女的血脉...难怪..."
裴砚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见过苏昭小时候犯"疯病"的样子,总以为是中了邪,没想到是血脉在挣扎。
他抓住她的手,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高得烫手:"昭昭,冷静!
妖化会反噬——"
"先解决他!"苏昭另一只手抓起问魂铃,铃声比之前响了三倍。
活傀们的动作明显迟缓,连林九的灯台都晃了晃。
裴砚趁机甩出三把镇魂钉,钉尖擦着林九耳畔钉进灯台周围的柱子——这是问魂宗的"困灯局",能暂时限制灯台的术法范围。
林九的脸彻底扭曲了。
他突然咬破舌尖,黑血喷在灯台上,幽蓝雾气瞬间变成血红色。"想走?"他的声音里混着好几个男人的公鸭嗓,"当年问魂宗的余孽,还有妖神的杂种,都得给蚀日之劫献祭!"
裴砚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太阳穴。
那是林九的"搜魂术",想翻出他藏了十年的问魂宗残卷位置。
他咬碎嘴里的血玉残渣,腥甜的血漫过喉咙——这是问魂宗的"封魂诀",用自身鲜血封死三魂七魄,暂时抵御搜魂。
苏昭的指甲已经变成半透明的利爪,正抓着最后一个活傀往墙上撞。
阿福缩在角落发抖,却还是捡起块碎砖砸向林九。
林九反手一甩,灯台里飞出道黑芒,阿福的手臂立刻出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阿福!"苏昭尖叫着扑过去。
裴砚趁机冲上前,骨刀抵住林九后心——可下一秒他就僵住了——灯台里的残卷,"活碑祭日"四个字旁边,还画着半座完整的阵图。
他能看见阵图中心的标记,和青阳城地下的镇灵碑底座纹路一模一样。
林九突然笑了。
他反手抓住裴砚手腕,力气大得像铁钳:"看够了?
这灯台我修了三年,就等今天...等妖神血脉和问魂余孽凑齐..."
裴砚的冷汗顺着下巴滴在灯台上。
他能感觉到灯台里的残卷在发烫,显然已经修复了大半。
必须毁掉这东西,否则...
"裴砚!"苏昭的声音带着哭腔,"阿福快撑不住了!"
裴砚咬了咬牙,拽着林九往香烛铺里跑。
林九的灯台撞在门框上,发出闷响,残卷的边角被撞得卷起来。
裴砚趁机用骨刀划开自己手掌,血滴在灯台上——这是问魂宗的"毁器咒",用生魂血腐蚀法器。
灯台剧烈震颤,幽蓝雾气开始消散。
林九的烙痕突然反噬,黑血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淌。
他狠狠推开裴砚,踉跄着后退:"你毁不掉的...活碑祭日...就在三日之后..."
话音未落,鬼市的灯笼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里传来苏昭的尖叫,和阿福虚弱的"昭昭别怕"。
裴砚摸黑抓住苏昭的手,能感觉到她指尖的利爪正在消退——血脉反噬开始了。
"走。"他扯着两人往井边跑,身后传来林九的咳嗽声:"裴砚...你以为你能护她一辈子?
蚀日之劫...才刚刚开始..."
井边的石板不知何时被掀开了。
裴砚把苏昭和阿福推下去,自己最后跳。
下落时他回头,正看见鬼市的黑暗中,引魂灯重新亮起,残卷上的"活碑祭日"四个字,在血月映照下,泛着妖异的红光。
井中霉湿的土腥气灌进鼻腔时,裴砚的指节还扣着苏昭的手腕。
井下暗河的水流声在耳畔轰鸣,他能听见苏昭急促的喘息,和阿福断断续续的抽气声——少年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把三人的衣角都染成了深褐。
"昭昭,捂住阿福的嘴。"裴砚摸到井壁凸石,借着力道将两人往上托了托。
他后颈的皮肤突然泛起刺痛,那是问魂宗残卷里记载的"警魂感"——林九的灯台虽碎,但活傀的阴煞气还缠着他们。"灯台没彻底毁。"他咬着牙把苏昭推上井沿,"你带阿福去城南医馆,我..."
"不行。"苏昭的指甲掐进他手背,在井壁青苔上蹭得发白。
月光从井口漏下来,照见她后颈曼陀罗印记边缘的青紫色还未褪尽,"你刚才用了封魂诀,现在三魂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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