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布满裂痕、缠绕着幽蓝电弧的黑色手臂裹挟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撕裂空间朝沈星河抓来。千钧一发之际,南烛的藤蔓如银蛇般飞窜而出,缠绕在手臂关节处,荆棘尖刺迸发寒芒,却在触及皮肤的刹那被腐蚀出缕缕青烟。谢砚辞双手翻转,浮生星图凝成锁链缠住手臂,符文灼烧出焦糊味,可黑色手臂的力量却愈发狂暴,将三人拖得踉跄前冲。
“这不是单纯的时空之力!”谢砚辞咬破舌尖喷出精血,星图锁链爆发出炽热光芒,“它混杂着心瞳镜失控时产生的执念残渣!”沈星河瞳孔骤缩,终于明白为何镜核的净化之光无法彻底压制——那些被镜界吞噬的恐惧与遗憾,早已在时空裂缝中凝结成实体化的怨念。
黑色手臂突然发力,将三人重重甩向山岩。沈星河怀中的镜核剧烈震颤,表面浮现出初代阁主留下的星砂纹路,光芒忽明忽暗。他强忍剧痛爬起,断剑上“镜影非虚幻,本心即归真”的铭文烫得掌心发麻,突然想起初代阁主虚影最后的话语:“心瞳镜的力量,不应成为制造恐惧的工具,而应成为照见本心的明镜。”
“你们看!”南烛突然指向黑色手臂,藤蔓顶端的银色图腾正在融化,化作点点星光融入雾气,“这些怨念在吞噬我们的灵力,但它们害怕真正的本心力量!”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因兄长遗言而觉醒的火焰图腾,火苗跃动间,附近的黑色雾气竟开始蒸腾消散。
谢砚辞若有所思地抚摸袖中符咒,那些记载着与师父修行岁月的符纸突然无风自动。他想起师父临终前说的“执念不可怕,可怕的是执迷不悟”,指尖掐诀画出半透明的记忆之符——符中浮现出他在药庐为师父煎药的场景,浮现出师父手把手教他绘制星图的模样。符咒化作流光没入黑色手臂,竟让其动作迟缓了一瞬。
沈星河握紧镜核,闭眼沉入记忆深处。他看到少年时在战场废墟中捡到断剑的自己,看到为守护浮生阁与妖邪战斗的无数个日夜,更看到初代阁主将星砂托付时充满期许的眼神。当他再度睁眼,守护之印绽放出包容万物的柔光,断剑铭文化作金红丝线缠绕镜核:“原来所谓本心,不是摒弃执念,而是带着执念直面真相。”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将灵力注入镜核。南烛的火焰图腾、谢砚辞的记忆符咒、沈星河的守护之光在镜核表面交织成阵,镜核突然发出清越鸣响,光芒中浮现出万千镜面碎片。每一片镜面都映出不同时空的景象:有孩童对着镜子欢笑,有老者凝视镜中白发叹息,也有战士在镜前握紧武器。这些画面如同拼图,渐渐勾勒出“人心”的全貌。
黑色手臂发出不甘的嘶吼,表面开始龟裂。沈星河将镜核高举过头顶,大声喝道:“心瞳镜,你观测了无数时空,却始终不懂——正是因为有遗憾、有恐惧、有执念,人心才会如此鲜活!”镜核光芒暴涨,化作光柱直冲云霄,黑色旋涡在强光中扭曲变形,裂缝中涌出的不再是黑雾,而是闪着微光的时空碎片。
随着光柱不断延伸,浮生阁后山的密林开始焕发生机。枯萎的草木抽出新芽,被腐蚀的土地长出莹白小花。黑色手臂彻底崩解成尘埃,消散前,沈星河仿佛看到雾气中浮现出无数张释然的面孔——那些曾被心瞳镜吞噬的灵魂,在光芒中得到了真正的解脱。
当最后一丝黑雾消散,镜核缓缓落回沈星河掌心,表面浮现出新的纹路。谢砚辞展开浮生星图查看,惊讶道:“时空裂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且......这些新生的时空线比之前更加稳固。”南烛的藤蔓缠绕上镜核,银色图腾化作藤蔓上的叶片,轻轻颤动:“或许,这就是初代阁主所说的‘照见本心’的力量,当我们不再逃避内心,反而能修复破碎的世界。”
三人带着镜核返回浮生阁时,藏经阁的青铜古镜突然泛起涟漪。初代阁主的虚影从中走出,这次他的面容清晰可见,眼神中满是欣慰:“你们用行动证明,人心才是最强大的法器。”他抬手一挥,镜核悬浮而起,化作点点星光融入藏经阁的穹顶,“此后,浮生阁的结界将由万千本心共同守护。”
夜色渐深,沈星河站在阁楼顶层,望着天空中重新排列的星轨。那些曾被心瞳镜扰乱的星辰,此刻正按照新的轨迹运转,宛如一场盛大的新生。谢砚辞和南烛并肩走来,三人望着这片重归平静的天地,心中都明白:真正的守护,从来不是消灭黑暗,而是在黑暗中坚守本心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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