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突然睁开眼，眼瞳里流转着星河般的光芒："诺克会从三点钟方向，用洛桑的意识碎片做先锋。"她的野菊山坡突然拔高，在三点钟方向开出一堵由野菊组成的墙，每朵花的花蕊里都跳动着"不可证明"的悖论字符。
诺克的攻击比预知慢了半秒。
当那团裹着洛桑眼镜的碎片撞上野菊墙时，周觉转动镜面硬币，故意让硬币表面出现蛛网裂纹——这是"误导"的关键。
诺克的主体（那个由无数碎片拼凑的黑影）果然被假象吸引，发出兴奋的嘶鸣，加速撞向裂纹处。
"反转。"周觉在心里默念。
镜面硬币的裂纹突然反向延伸，在虚空中画出个无限符号，将诺克的主体套进自相矛盾的思维闭环："你要吞噬我们，所以必须证明自己能被我们理解；但你无法被理解，所以不能吞噬我们。"黑影的动作瞬间凝固，它的碎片身体开始出现逻辑漏洞——左边在喊"融合"，右边在喊"排斥"，中间的洛桑眼镜碎片突然开口："这不符合元界规则。"
"它被困住了！"秦牧的游戏界面弹出"胜利倒计时"，但周觉没松气。
他能感知到意识海深处的波动更剧烈了，像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当诺克的黑影终于撕裂闭环，狼狈退向意识海深处时，众人面前的黑暗突然被撕开道裂缝——无数闪烁的光点呈网状铺展，每个光点都连接着数条银线，像人类大脑的神经突触。
"这不是系统生成的虚拟空间。"林默的声音发颤，他的指尖轻轻触碰最近的光点，那光点立刻展开成段记忆：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在实验室里欢呼，"意识网络连接成功！"；梳麻花辫的女孩在日记本上写，"妈妈说我的梦是另一个世界的信"；甚至有周觉自己，在幻戏斋的镜子前练习硬币消失术，嘴里念叨着"误导观众的视线"。
"这是......人类意识的集合体。"许燃的沙发界面开始疯狂滚动数据，"每个节点都是真实存在过的意识，他们的记忆、梦想、执念......都被保存在这里。"
周觉的镜面硬币突然发烫。
他望着那片由思维节点组成的网络，突然听见极轻的一声叹息，从网络最深处传来。
那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他意识里——分明是他自己的声音，带着十年前在幻戏斋里，第一次成功变出白鸽时的颤抖："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意识海中的镜面硬币"当啷"落地，在思维节点的网络上弹起又落下。
周觉望着硬币倒影里逐渐清晰的核心区域，那里有团比所有节点都明亮的光，正以他熟悉的频率跳动——像老魔术师的怀表，像每次成功变魔术后，观众的掌声，像他第一次被吸入元界时，镜面装置发出的嗡鸣。
"周觉？"林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探究，"你......"
"我要进去。"周觉弯腰捡起硬币，裂纹处的淡金色微光更盛了，"去核心。"
他望着意识海深处那团熟悉的光，突然想起老魔术师临终前说的话："真正的魔术，是找到藏在观众心里的秘密。"此刻他终于明白，元界的秘密，或许就藏在自己的意识最深处——那个等了他很久的"自己"，究竟是谁？
意识海的暗流突然涌来，将周觉的意识光团推向核心方向。
他回头看了眼队友们担忧的表情，握紧镜面硬币。
这一次，没有魔术的误导，没有逻辑的推演，他只是跟着内心的声音，走向那团熟悉的光。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核心区域的最深处，那团光轻轻一颤，展开成个与周觉一模一样的身影。
他的手中，也握着枚镜面硬币，边缘带着同样的细微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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