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安全屋，只有电脑屏幕发出的幽蓝光线照亮着云渺和秦默的脸。墙上的大屏幕分割成数个窗口，显示着「阎王」组织核心成员的活动轨迹。窗外偶尔传来远处的警笛声，像是在提醒着他们危险无处不在。
「时间有限。」秦默将一份手绘地图摊开在桌面，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们必须分头行动。」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某个点停留片刻，微微颤抖。这不易察觉的细节没逃过云渺的眼睛。
她知道，那是十年前他们最后一次任务的位置——也是他们被迫分离的地方。她不自觉地触摸了一下父亲留给她的那块旧怀表，心中默默祈祷这次不会重蹈覆辙。
云渺点头，手指划过地图上标记的两个红点。她已经换上了全黑的作战服，腰间别着秦默给她的通讯器。作战服上有一股淡淡的火药味，那是安全屋特有的气息。
「我负责取证，你负责接应？」她问道，嗓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是。我去联系L长官安排接应点。」秦默没有抬头，专注地检查装备，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根据名单上的情报，『阎王』已经得知我们掌握了录音，他们肯定会全力阻止证据公开。」
云渺从背包暗格中取出那个装有关键证据的U盘，反复确认后才将它收进作战服最隐蔽的口袋。金属U盘在她手中微微发凉，仿佛承载着无法言说的重量。
「这是我们唯一的筹码。」她轻声说，指尖轻轻摩挲着U盘表面磨损的痕迹。
秦默点头，取出一个精密的解码器放在桌上。解码器上的绿色指示灯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这能破解他们的加密系统，但只有三次机会。」他顿了顿，「一旦失败，系统会自动锁死并发出警报。」
他的目光落在云渺手上——那里有一道十年前留下的疤痕，在幽蓝的电脑光线下显得格外明显。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是他们上一次联手对抗「阎王」时的代价。
当时的云渺为了保护他，徒手接下了那致命的一刀。她至今记得当时的疼痛，以及手掌被切开时温热的血液流淌的感觉。
「在想什么？」云渺注意到他的目光，故作轻松地问。
秦默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火药混合的气味。「只是...不想重蹈覆辙。」他的声音里有一丝云渺很少听到的脆弱。
云渺将U盘收好，内心泛起一丝不安。她注意到秦默刚才迅速销毁的那张纸条，以及他眼中闪过的决绝，都暗示着某种她不知道的安排。
纸条燃烧的气味还残留在空气中，几乎让她想起那次任务失败后医院消毒水与血腥味混合的气息。
「你的备用计划是什么？」她直接问道，眼睛紧盯着秦默的表情变化。
秦默动作微顿，随即恢复自然。「以防万一的撤退路线。」他简短回答，但避开了她的目光。
他拿起通讯器，拇指在发送键上犹豫了一秒，才按下去，给L长官发送了一条加密信息。通讯器发出轻微的嘀嘀声，在寂静的安全屋中格外清晰。
云渺注意到他指尖的轻微颤抖——这是他紧张时的小习惯，十年前就有，至今未改。她想起秦默大学时的录取通知书，他一直珍藏在上衣内侧口袋，仿佛那是他与普通生活最后的联系。
窗外，乌云遮蔽了月光，远处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片刻夜空，随后是沉闷的雷声。仿佛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无边黑暗。
云渺走到窗前，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观察外面。街道空荡荡的，路灯在雨后的地面上映出模糊的光斑。却给人一种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的错觉。
「我知道你还有其他安排。」云渺转身，「如果你打算自己面对『阎王』，我不会同意。」她的声音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秦默终于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我只是确保万无一失。」他的眼睛在暗处闪烁着，像是黑暗中的星辰。
「相信我，好吗？」云渺走近他，木质地板在她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我们已经错过十年，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们之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十年前那场任务的记忆在两人心中同时苏醒——那时的秦默也是这样，为了保护她而选择独自面对危险。
结果呢？他被「阎王」囚禁折磨了整整两年，而她被错误情报误导，以为他早已牺牲。
「那天晚上，我在医院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你。」云渺轻声说，医院的消毒水气味仿佛又回到了鼻尖。「他们告诉我你已经牺牲了。」
秦默喉结滚动，似乎在压抑某种情绪。「我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被关押的那段时间，唯一支撑我的就是...总有一天能再见到你。」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小心翼翼地展开。照片边缘因常年摩挲已经变得柔软。那是他们十年前的合影，照片边缘已经有些磨损，但两人年轻的笑脸依然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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