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的呼吸几乎凝固在胸腔。她贴着废弃工厂的外墙,手指紧握手机,汗水浸透了掌心。
跟踪目标的黑色轿车在前方二十米处停下,一个身影匆匆下车,消失在建筑内。
这是她精心设计的反向追踪计划的最后一步。
三天前,她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律师小姐,你被盯上了。——L」
起初她以为是恶作剧,直到发现确实有辆黑色轿车日夜跟随。
今天,云渺终于找到机会反客为主。
「抓到你了。」云渺低声自语,快速检查周围环境。
废弃工厂外围几乎无人,只有几只麻雀在电线上跳跃,偶尔发出清脆的鸣叫声。
远处传来货车低沉的引擎声,与工厂区域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
她小心地移动,手中的录音笔已经开启。这是父亲曾教导她的——证据先行,行动后继。
云渺无意识地触碰腕上的老式手表,那是父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表盘上的细小划痕记录着时光流逝。
她记得十七岁那年,偶然发现父亲办公室抽屉里的防身药剂和微型录音器。
「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复杂,」父亲曾严肃地说,「有时候,最危险的不是陌生人,而是你以为认识的人。」
讽刺的是,现在她正用这些技巧追踪一个未知威胁。
秋日的风带着凉意拂过她的脸颊,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气味。
就在她准备靠近时,后颈突然感到一阵刺痛。
云渺猛地转身,看到一个陌生男子正收回注射器,嘴角扬起冰冷的微笑。
「律师小姐,跟错人了。」
她本能地想逃跑,却发现四周已被三名黑衣人包围。
药物开始发挥作用,视线变得模糊。云渺咬紧牙关,努力保持清醒。
父亲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如果遇险,记住细节。路线、声音、气味——这些可能救你一命。」
她的手指悄悄按下手机紧急联系人。尽管已经与秦默断绝往来,但危急时刻,他仍是唯一能信任的人。
「不用费心了。」为首男子夺过她的手机,粗暴地关机,「信号已经被屏蔽。」
云渺强撑着最后的意识:「你们是谁?想要什么?」
「『阎王』的人不需要自我介绍。」男子戴上黑色手套,皮革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至于要什么,不是你,而是那个一直躲在暗处的秦默。」
云渺心脏猛地一紧。他们的真正目标是秦默。她被当作了诱饵。
一瞬间,记忆闪回到大学最后一年,那个雨夜,秦默送她回宿舍。他撑着伞,肩膀湿透,却坚持要她走在干燥的那一侧。
「你总是这样,」她曾笑着说,「保护欲太强。」
「因为有些事,」他当时回答,目光深沉,「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
现在这句话有了全新的含义。
「他不会来的。」云渺努力使声音显得平静,即便眼前已开始天旋地转,「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男子轻笑:「是吗?那为什么他十年来一直在暗中保护你?」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刺入云渺心脏。十年来?暗中保护?
无数碎片般的问题在脑海中闪现:那次差点出车祸的夜晚,莫名被取消的危险案件,总是恰到好处出现的帮助……
天空中的云层缓缓移动,阳光透过破碎的工厂窗户投下斑驳的光影,照在她苍白的脸上。
这些都是秦默在暗中守护的痕迹吗?
思绪被迅速蔓延的黑暗吞噬。她被粗暴地塞进车内。
云渺强迫自己记住每一个转弯、每一条街道。即使意识模糊,法律训练让她保持着职业敏锐。
右转,直行,再左转...风声从半开的车窗灌入,夹杂着男人们的对话碎片。
「...L长官说仓库准备好了吗...」
「...如果秦检察官不来...」
「...长官说无论如何解决...」
车内闷热的空气混合着皮革和古龙水的气味,让人作呕。一阵颠簸让她的手表撞在车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云渺闭上眼睛,脑海中却闪现秦默的身影。那个曾经在图书馆为她熬夜找资料的男孩,那个在她父亲葬礼上握紧她手的男人。
雨水打在他黑色西装上的声音,如今依然清晰。那天,他递给她一把伞,说:「无论多大的雨,终会停止。」
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能成为伤害他的工具。
车子最终停在一处废弃仓库。云渺被拖出车外,双眼被黑布蒙住。
冰冷的手铐扣住她的手腕,金属触感刺骨。脚下地面粗糙不平,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某种刺鼻的化学品气息。
「坐好,别乱动。」一个声音命令道,随后是椅子被拖动的声音和对讲机的电流声。
黑暗中,云渺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她小心地活动被绑的双手,感受周围环境。
仓库空间很大,回音明显;空气中有机油和霉菌的气味;远处似乎有水滴声,一下一下敲打着金属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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