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黑暗如墨,云渺屏住呼吸,手指悄然摸向包中的防狼喷雾。空调停止工作后的办公室异常安静,只有电脑备用电源的微弱红光在角落闪烁。她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向她的办公室移动。
不是保安的脚步,太过轻盈,带着明确的目的性。云渺抿紧唇,抬手看了眼手表,荧光指针指向凌晨一点二十分。这个时间,大楼里不该有人。
窗外,城市的灯光被玻璃模糊成朦胧光点,无法提供任何安全感。云渺深吸一口气,指尖碰触到文件柜边缘的铁质触感,冰凉而坚硬。她在黑暗中默数着脚步声靠近的节奏,计算着最佳的反击时机。
脚步声在她门外停顿。云渺握紧喷雾,背靠着文件柜,大脑高速运转着各种逃生路线。门把手缓缓转动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如同利刃划过神经。
就在门被推开的瞬间,云渺猛地按下喷雾,同时扑向左侧——那里是通往次门的方向。
「嘭!」一声闷响,有人撞上了她的办公桌。黑影敏捷地闪避了喷雾,却撞到了桌角。云渺摸索到门把,正要拉开,手腕却被一股大力扣住。皮肤相触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温度传来,让她心跳骤停。
「别动。」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那声音带着十年不变的沉稳,却多了一丝警惕的紧绷。
云渺浑身僵硬,那声音太过熟悉。「秦默?」她难以置信地问道,声音因紧张而略显沙哑。
黑暗中,男人的手仍然紧握着她的手腕,温度透过皮肤传来。不等回答,办公室的应急灯突然亮起,惨白的光线照亮了两人的脸。
秦默的脸上有一道清晰的擦伤,眼神却出奇地冷静。他迅速松开云渺的手,退后一步,神色恢复了一贯的冷峻。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间渗入,在他脸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使他的表情更加难以捉摸。
「你为什么在这里?」云渺盯着他,警惕未减。她注意到秦默的外套有些凌乱,领口处似乎有暗色的痕迹,像是血迹。
「我收到消息,有人可能会闯入你的办公室。」秦默简短地回答,目光迅速扫过办公室,专业而细致,「你的文件有丢失吗?特别是关于陈岩案的。」
云渺皱眉,脑中思绪翻涌。秦默怎么会知道有人要闯入?他监视她?还是说——正要开口,却听见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是急刹车般的中断。脚步声的突然停顿像是掉入水中的石子,在寂静中激起一圈涟漪。
「有人。」秦默低声道,迅速拉着云渺退到办公桌后,右手伸向外套内侧——那里有一个云渺早就注意到的凸起。他的动作流畅而熟练,不像是一名普通检察官应有的反应。
脚步声又靠近了,这次比刚才更重,更慌乱。秦默的身体微微前倾,挡在云渺前方。这个保护性的姿势让云渺胸口一阵刺痛——太熟悉了,十年前他也是这样在雨夜中护着她,在霓虹灯闪烁的小巷里,在她几乎崩溃的瞬间。
突然,走廊的灯亮了。保安的声音响起:「有人吗?什么人在那里?」声音中带着职业性的警惕。
秦默迅速站直,松开了扣在外套内的手。云渺长出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因紧张而皱起的衣服,拉开办公室门。
「张叔,是我,云律师。」她对走廊上的保安喊道,强迫自己保持声音的稳定。
老保安举着手电筒走近,光线在看到秦默时明显停顿了一下。「这位是?」保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
「检察院的秦检,我们在讨论案件。」云渺平静地回答,声音比她想象的要稳。她感觉到秦默在身旁的存在,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
「这么晚还工作啊?刚才怎么突然停电了?办公区只有你这一层断电。」保安狐疑地看着两人,手电筒的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扫动。
秦默平静接话:「应该是线路问题,我们正准备离开。」他的语气平稳,不见丝毫波动,仿佛深夜在停电的办公室相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十分钟后,云渺和秦默站在律所大楼前的人行道上。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散了云渺脸上的热度。街灯在湿润的柏油路面上投下长长的光影,远处的车流声时断时续。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云渺侧头看向秦默,眼神锐利,「你怎么知道有人会闯入我的办公室?还有,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秦默沉默片刻,目光扫过街道两侧,似乎在确认周围没有可疑人物。「直觉。最近陈岩案进展太顺利,反常就是危险的征兆。」他的声音低沉,手指无意识地擦过脸上的伤痕,「至于这个,不小心撞到了。」
「直觉?」云渺嗤笑一声,「检察官什么时候靠直觉办案了?还是说,检察官的身份只是你的面具?」她的眼中满是质疑,十年的分离在这一刻化作尖锐的问题。
秦默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夜风吹乱了他的发丝,在路灯下投下细碎的阴影。「我送你回去。」他避开了问题,语气中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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