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外,城市的夜灯次第点亮,云渺办公室里的灯依然亮着。她面前的桌面铺满了资料,陈岩案的卷宗被分类整理成几个堆叠。
每一份文件都经过她精心排序,证词、照片、法医报告整齐地分门别类。时钟指针像雨夜的钝针,缓慢划过表盘,每一刻都让她神经紧绷。
「云律师,您的咖啡。」助理小王轻轻敲门,将一杯美式放在桌角,「还需要我做什么吗?现在已经七点半了。」
云渺抬头,微微一笑,眼中透着疲惫,「谢谢,你先回去吧。我再整理一下。」
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透露着内心的不安。等助理离开,云渺长舒一口气,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
法庭上那双带着审视的眼睛仿佛还在盯着她,秦默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她。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注视让她难以集中注意力。
「专业点,云渺。」她低声自语,强迫思绪回到案件上。
她拿出证物清单,一项项核对,每检查一项就在笔记本上画一个小勾。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程序性确认能让她在纷繁复杂的案件中保持条理。
陈岩案表面看起来简单:一次争执,一次失手,一条人命。但越深入调查,越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
她翻开死者王明公司的财务报表,眉头立刻皱起。最近半年有大笔资金流动,却没有对应的业务记录。
资金流向标记着几个模糊的代号,看不出具体用途。「为什么一个小型贸易公司需要如此频繁地转移资金?」
云渺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个疑点,然后从公文包中取出法医报告和监控记录,并排放在桌上。
「这不对劲…」她轻声自语,快速整理出一个简易对照表:
| 时间点 | 法医报告 | 监控记录 |
|--------|------------------|--------------------|
| 19:28 | 法医估计死亡时间 | 无监控画面 |
| 20:08 | - | 王明仍在办公室活动 |
| 20:15 | - | 陈岩进入办公室 |
| 20:25 | - | 监控突然中断 |
云渺眯起眼睛,死亡时间与监控记录至少有40分钟的差异。为什么法医认定的死亡时间是19:28,而监控却显示20:08时王明还活着?
她迅速记下这个明显的矛盾点,继续检查其他证据。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了证物编号的异常。
「等等,证物编号怎么会这样?」云渺皱起眉头,盯着清单上的一处标记。
证物7号是关键的凶器——一把水果刀,但编号系统与其他证物不一致,像是后来添加的。
整个案件的证物编号都是按时间顺序标注的字母组合,唯独这把刀使用了纯数字编号。
更奇怪的是,这把刀的证物袋上写着「1108」,这个数字让她心头一震。她父亲书房里那个一直锁着的文件柜编号也是1108。这绝不会是巧合。
云渺快速翻开现场照片,仔细查看刀具的位置。照片中,刀具倒在地上,距离死者约半米,刀刃上有明显血迹。
但奇怪的是,地上的血迹分布与刀的位置似乎有些不协调,好像刀是后来放在那里的。
死者衬衫上的一处血迹还隐约显示出类似钟摆的痕迹,这让她想起十年前那个案子。她记下这个异常点,继续审视证据。
死者的伤口报告显示,致命伤是一处深度刺伤,直接刺入心脏。陈岩的供词中称他只是在争执中随手抓起刀具挥舞,不小心刺中对方。
「这种精准的致命伤是随意挥舞能造成的吗?」云渺喃喃自语,又一个疑点浮现。
电脑屏幕上,一封新邮件弹出提示音。云渺点开,是助理发来的秦默的履历资料。
【秦默,30岁,法学院优秀毕业生,本科和硕士均为法学专业,以优异成绩毕业。毕业后任检察官助理四年,主检察官两年,参与过多起重大案件,胜诉率87%。曾获检察系统先进个人称号。】
履历完美得令人生疑。云渺向下滚动,发现中间明显有一段时间空白。
毕业后到成为检察官助理之间,有近两年的经历没有任何记录。这不像是一个检察官应有的履历。
「两年,你到底去了哪里?」云渺低声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屏幕上秦默的照片。
屏幕中的他五官轮廓比十年前更加分明,眼神却多了几分锐利和深沉。
十年前那个雨夜之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一般。而现在,他带着完美的履历和难以捉摸的目的重新出现。
云渺打开搜索引擎,输入秦默的名字,试图寻找更多信息。搜索结果寥寥无几,除了几则公开的案件报道外,几乎找不到他的个人信息。
这在信息爆炸的时代显得极为反常,仿佛有人刻意清除了他的网络足迹。
她回忆着十年前的细节。那晚的雨声,争吵的内容,秦默转身离去的背影,还有第二天传来的噩耗——秦默的父亲在一起案件中意外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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