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原城的黄昏被急促的马蹄声撕裂。陈宫手中的竹简"啪"地掉在地上,探马满身血污跪在阶前:"军师!河阴三十里外发现西凉军!"
"这不可能!"陈宫一把推开窗棂,仿佛要透过暮色看清虚实。案上的油灯被劲风扑灭,黑暗中他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马超竟从死亡草原杀出来了?
陈宫对马超能从死亡草原杀出感到十分震惊,然而事实如此,由不得自己多想,他迅速的稳固了情绪,急派卫仕去请成廉迎敌。
成廉,并州雁门人(今山西代县一带),自幼习武,善使长矛,臂力过人。早年追随丁原,与吕布、张辽等同为并州军骁将。史载其"性刚毅,寡言语,每战必先登",是典型的北方悍将形象。公元192年,成廉随吕布诛杀董卓,在长安巷战中独斩西凉军七名校尉,血染征袍。后在与曹操的拉锯战中,曾率百骑夜袭曹营,火烧粮仓三十余处,令曹军三日断炊。吕布退居并州后,封张辽、高顺、曹性、郝萌、成廉、魏续、宋宪、侯成为八健将,如今曹性、郝萌皆战死,魏续、宋宪投靠了吴权,只有张辽、成廉和高顺还追随在温候左右……
成廉的铠甲碰撞声在门外响起:"军师,末将到了!"
陈宫猛地转身,衣袍带起的气流掀动了地图:"成将军,你即刻点兵八千驰援河阴!记住,只可固守待援,绝不可出城浪战!"他顿了顿,又抽出一支令箭:"你可派一对飞骑走阴山小道,务必将马超来袭的信息传给温侯所知!"
朔方城头,吕布正烦躁地踱步。连月来派出的斥候带回的都是同样的消息——库布齐沙漠边缘发现大量弃甲死马,却不见敌军踪迹。
"报——五原急报!"
当羊皮卷展开时,方天画戟"铿"地砸碎青石地砖。高顺从未见过主公如此狰狞的表情:"好个马儿!竟敢戏耍于我!"
陷阵营的铁靴踏碎晨霜时,朔方城门轰然洞开。吕布赤兔马上的披风猎猎作响,他回望城楼冷笑:"陈公台守不住五日?本侯三日便到!"
河阴城下已化作血色地狱。马超的白袍早染成暗红,虎头湛金枪的缨穗凝结着碎肉。城头上成廉的额角淌着血,却仍声如雷霆:"放滚木!"
"轰——"包铁的原木从城墙砸落,西凉军的云梯应声断裂。庞德大吼着挥刀格开箭雨,突然瞳孔骤缩——一支床弩巨箭正呼啸着射向马超后背!
"少将军小心!"
血花在庞德肩头炸开时,马超终于杀至瓮城。他踩着尸山跃上城垛,枪尖划过成廉的咽喉,带出一弧血月。守军的士气随着主将的首级坠落而崩溃。
"屠城三日!"马超的咆哮混着血腥气冲上云霄。
当马腾的援军旌旗出现在地平线上时,河阴的焦土仍在冒烟。老将军看着儿子深陷的眼窝,竟一时语塞。倒是马超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父亲来得正好,该去掏吕布老巢了。"
校场点兵时,降卒们瑟瑟发抖地跪在血泥里。马岱皱眉道:"这些并州兵..."
"打散编入前锋营。"马超踢了踢脚边成廉的无头尸,"正好当攻城的肉盾。"
九原城头的陈宫望着远处遮天蔽日的尘烟,手中羽扇"咔"地折断。参军颤声汇报:"城内粮秣仅支十日,能战之兵不足八千..."
"把府库的桐油全搬上城楼。"陈宫突然冷笑,"再征发全城妇孺煮金汁。"他望向阴山方向,喃喃自语:"温侯,您若再不来..."
一阵狂风卷起他的广袖,露出臂上密布的卜筮灼痕——那是连占七卦皆显大凶的印记。
当西凉军的投石机将第一颗火弹砸进九原南市时,马超正摩挲着从成廉尸体上剥下的鳞甲。庞德匆匆赶来:"少将军!斥候在阴山道发现吕布旗号!"
"来得正好!"马超一脚踹翻案几,"传令三军,明日辰时总攻!我要让吕布看着他的老巢化为灰烬!"
夜风送来远处羌笛的呜咽声,混着伤兵的呻吟,在血色月光下格外凄厉。马岱望着兄长映在帐幕上的剪影——那已不是人形,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饿狼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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