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昏黄的光芒映照在陈国府衙内,使得原本就有些阴暗的房间更显沉寂。徐庶身着一袭素色长衫,正静静地跪坐在案前,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风中的残叶一般。
案上摆放着一封家书,那是母亲的笔迹,徐庶再熟悉不过。他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这封信,生怕它会像易碎的瓷器一样在自己手中破裂。母亲的字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每一笔每一划都如刀刻般深深地刺痛着徐庶的双眼。
家书旁边,一支木簪静静地躺着。这支木簪已经有些年头了,它陪伴着母亲度过了大半生。木簪的簪头有一处明显的磨损,那是母亲常年摩挲所留下的痕迹。徐庶凝视着这支木簪,仿佛能看到母亲坐在窗前,轻轻地抚摸着它,思念着远方的儿子。
"母亲..."徐庶喉头滚动,一滴热泪砸在信笺上,墨迹顿时晕染开来。
门外传来脚步声,刘备披着单衣匆匆而入:"元直,深夜唤备前来,可是军情有变?"话音未落,就见徐庶突然转身,以额触地,重重叩首。
"主公!庶...不能再追随左右了!"
刘备大惊,连忙俯身搀扶:"元直何出此言?"
徐庶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将家书与木簪呈上。刘备览毕,脸色骤变,手中竹简"啪"地落地。
"这...这..."刘备踉跄后退两步,突然狠狠捶打自己胸膛,"是备之过!当日取陈国时,就该想到接老夫人同来!"说着竟也落下泪来。
黎明时分,陈国东门缓缓开启。徐庶一身素衣,背负简单行囊,牵着马匹默默出城。刘备率关羽、张飞等文武十余人紧随其后,众人皆默然不语。
行至十里长亭,徐庶终于勒马转身:"主公请回吧。"
刘备死死攥着徐庶的衣袖,哽咽道:"元直此去...老夫人吉人天相,必能平安。他日若有机会..."话到此处再也说不下去。
徐庶从怀中取出一封缄札:"此去荆州,庶思及一事。襄阳城南水镜山庄,有司马徽、庞德公二位先生,皆庶之师长。主公持此信前往,或可得遇大贤。"说着深深一揖,"庶...就此别过。"
张飞突然冲上前,将一囊烈酒塞入徐庶怀中:"军师!路上驱寒!"这黑脸汉子此刻眼圈通红,声音嘶哑。
关羽默然解下腰间佩玉:"此玉随关某多年,元直带着,见玉如见故人。"
徐庶再拜,翻身上马。走出十余步,忽听身后刘备放声痛哭:"元直——!"他浑身一颤,却不敢回头,只是扬鞭狠狠抽在马臀上。骏马吃痛,箭一般射向朝阳升起的方向,马上人的泪水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刘备呆立良久,直到徐庶的身影消失在官道尽头。孙乾上前轻声道:"主公,回城吧。"
"你们说..."刘备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曹操会如何对待元直?"
简雍叹息:"徐元直名满天下,曹操必以厚礼相待。只是..."
"只是从此智谋不为我用。"刘备仰天长叹,手中缄札被他攥得咯吱作响。忽然他转身厉喝:"传令!整备军马,即日南下荆州!"
关羽丹凤眼微眯:"大哥是要..."
"去会会那位水镜先生。"刘备擦干眼泪,眼中燃起新的火焰,"元直临别赠言,必有其深意。"
晨风吹过长亭,卷起几片枯叶。那支被遗忘在亭柱下的木簪,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孝子无法两全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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