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午后,吴权处理完政务,忽然想起多日未见的张宁。他命侍从备了些时令鲜果,独自往张宁居住的别院走去。穿过几重院落,远远便看见张宁独自坐在庭前的石凳上,手中握着一卷竹简,却久久未曾翻动。
"张姑娘近日可好?"吴权走近,温声问道。
张宁猛然回神,见是吴权,慌忙起身行礼,衣袖却不慎带翻了石桌上的茶盏。茶水溅湿了她的裙角,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怔怔地望着吴权。
"姑娘有心事?"吴权将果篮放在石桌上,注意到张宁眉宇间挥之不去的愁绪。他想起当年承诺要为她弘扬太平道法之事,不由心生愧疚。"可是为太平道之事烦忧?如今朝廷尚在,此事确实..."
张宁轻轻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吴公多虑了。太平道之事...不急。"她声音渐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竹简边缘。
侍俾张燕适时端来新沏的茶,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一圈,笑道:"主公难得来一趟,不如留下用晚膳?我家小姐近日新学了几道菜式。"
张宁闻言,耳根顿时染上一抹绯红,嗔怪地瞪了张燕一眼:"休得胡言!吴公日理万机,哪有闲工夫..."
"无妨。"吴权爽朗一笑,"正好今日政务已毕,就叨扰张姑娘了。"
夜幕降临,张宁的小院里点起了灯笼。张燕带着几个侍女忙前忙后,很快备好了一桌精致的菜肴。吴权注意到,这些菜色竟都是他平日爱吃的。
"姑娘怎知我的口味?"吴权夹起一块蜜汁火腿,好奇地问道。
张宁执壶的手微微一颤,酒水险些洒出杯外。"是...是张燕打听来的。"她低垂着眼帘,不敢与吴权对视。
张燕在一旁掩口轻笑:"我家小姐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呢。前些日子特意去问了主公府上的厨娘,还亲自试做了好几回。"
"张燕!"张宁羞恼交加,脸颊飞红,在烛光映照下更添几分娇艳。
吴权恍然,心中不由一暖。他举杯笑道:"那我要好好品尝姑娘的手艺了。"
酒过三巡,张燕悄悄对张宁使了个眼色,又为吴权斟满酒杯。"主公海量,再饮一杯吧。这是小姐亲手酿的梅子酒。"
张宁却突然起身,夺过酒壶:"吴公明日还要早朝,不宜多饮。"她的声音有些发颤,眼中闪烁着挣扎的光芒。
吴权有些诧异,但还是顺从地放下酒杯:"姑娘说得是。"
宴罢,吴权告辞离去。张宁送他到院门口,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久久不愿回屋。
"小姐为何不按计划行事?"张燕不解地问,"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
张宁轻叹一声,仰望着天上的明月:"我若趁他酒醉...与那些青楼女子有何区别?"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我要的是两情相悦,不是...不是用这种手段强求来的姻缘。"
张燕急道:"可小姐的心思,主公根本不知啊!"
"那就...永远不要知道好了。"张宁苦笑道,"他是堂堂平州之主,将来或许还会问鼎天下。而我...不过是个叛贼之女,连信仰都要遮遮掩掩..."
她转身回屋,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张燕望着自家小姐这般模样,心疼得直跺脚,却也无计可施。
另一边,吴权走在回府的路上,总觉得今晚的张宁有些异样。他想起方才宴席间,张宁那双欲言又止的眼眸,和时而泛红的脸颊...
"主公。"侍卫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贾先生求见,已在书房等候多时。"
吴权这才回过神来,暂时将疑惑压下。只是这一夜,每当他批阅文书稍作停顿时,眼前总会浮现张宁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
次日清晨,吴权在处理政务时,恰好看到一份关于宗教事务的奏章。他忽然想到什么,召来亲信吩咐道:"去查查,如今天下各地对太平道的态度如何。记住,要暗中进行。"
亲信领命而去。吴权望向窗外,喃喃自语:"或许...该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数日后,张宁正在院中晾晒药材,忽听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她抬头望去,只见吴权带着几个侍从走了进来,手中还捧着一个精致的木匣。
"吴公?"张宁慌忙整理衣衫,不知他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吴权笑着走近:"前日得了一卷古籍,想着姑娘精通医术,或许用得上。"他打开木匣,取出一卷泛黄的竹简,"这是《太平经》的残卷,我在剿灭一伙山贼时意外所得。"
张宁闻言,双手微微发抖。她小心翼翼地接过竹简,轻轻展开,眼中顿时涌出泪光。"这...这确实是家父当年..."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吴权温声道:"我知姑娘一直想重振太平道。虽然眼下还不能大张旗鼓,但可以先以医术济世。我已命人在城南设了一处医馆,想请姑娘主持。"
张宁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她看到吴权眼中真诚的光芒。这一刻,她忽然明白,自己想要的不是轰轰烈烈的表白,而是这样细水长流的关怀与理解。
"吴公大恩..."她深深行礼,却在低头时,一滴泪水悄然落在竹简上,晕开了上面的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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