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二年四月的并州,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焦土的气息。
吴权勒住乌骓马,凝视着远处倚氏县城低矮的城墙。城头上黄巾旗帜猎猎作响,守军身影隐约可见。自壶口关失守,黄巾军势如破竹,连克数县,如今这倚氏城成了阻挡牛辅大军前进的第一道关卡。
"校尉,探马回报,守将韩忠乃张曼成心腹,麾下八千余人,多为亡命之徒。"吴俥策马上前报告。这位匈奴血统的将领如今已升为军司马,统领吴权麾下最精锐的斥候骑兵。
吴权微微点头,目光扫过身旁众将:吴恒沉稳持重,鞠演杀气腾腾,田乐眉头紧锁,还有新近提拔的羌人将领芒中——这位精于山地战的勇士正摩拳擦掌,渴望立功。
"芒中。"吴权突然开口,"你率本部五百羌兵,今夜潜至城西密林,多设旌旗,擂鼓呐喊,制造大军压境假象。"
芒中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校尉放心,定让那些黄巾贼睡不好觉!"
"吴恒、田乐,各领一千兵马埋伏于东南五里坡两侧,多备绊马索、铁蒺藜。"
"诺!"两人齐声应命。
"吴俥、鞠演随我正面诱敌。记住,许败不许胜,务必把韩忠引到埋伏圈。"
众将领命而去,唯有贾诩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抚着胡须。
"文和兄觉得此计如何?"吴权问道。
贾诩眯起眼睛:"韩忠虽非名将,但能得张曼成重用,必有其能。贤弟当小心应对。"
吴权颔首。他知道贾诩的提醒不无道理——黄巾军虽被蔑称为"蚁贼",但其中不乏能征善战之辈,否则也不会在短短数月内席卷半壁江山。
夜幕降临,芒中依计在城西制造声势。果然,城中守军一阵骚动,火把如长龙般向西门移动。吴权趁机率主力逼近东门,摆出攻城架势。
"韩忠小儿!缩头乌龟!敢出来一战否?"鞠演在城下大声叫骂,粗犷的嗓门在夜空中格外刺耳。
城头一阵骚动,突然箭如雨下。吴权早有准备,盾牌手立即上前,挡下大部分箭矢。
"撤!"吴权故作惊慌,下令撤退。汉军丢盔弃甲,狼狈后撤,仿佛溃不成军。
"追!别让狗官跑了!"城门轰然洞开,韩忠亲率五千精锐杀出。借着火光,吴权看清了这位黄巾将领——三十出头,膀大腰圆,手持一柄鬼头大刀,杀气腾腾。
吴权且战且退,故意放慢速度,让追兵始终保持在弓箭射程边缘。这种"吊风筝"战术在现代特种作战中常见,用在古代战场上同样有效。
"校尉小心!"突然,吴俥一声惊呼。
吴权回头,只见芒中不知何时已率羌兵从侧翼杀出,正与韩忠亲兵短兵相接。这违背了原定计划!
"该死!"吴权咒骂一声,立即调转马头。芒中勇猛有余,但缺乏战术纪律,这一冲动可能破坏整个计划。
战场中央,芒中与韩忠已战作一团。羌人勇士的双斧舞得虎虎生风,但韩忠刀法沉稳,十余回合后,抓住芒中一个破绽,鬼头大刀如闪电般劈下。
"啊!"芒中惨叫着倒地,左臂几乎被齐肩斩断。
"救人!"吴权大喝一声,挺枪直取韩忠。乌骓马如闪电般掠过战场,长枪直刺韩忠心窝。
韩忠大惊,仓促举刀格挡。两马交错,兵器相撞,火花四溅。韩忠只觉虎口发麻,暗道这年轻将领好大力气。
"撤!全军撤退!"吴权佯装不敌,救起芒中后再次下令撤退。这次韩忠更加确信汉军溃败,不顾部将劝阻,率军紧追不舍。
当黄巾军全部进入五里坡伏击圈时,吴权突然吹响号角。刹那间,两侧山坡上箭如雨下,绊马索纷纷拉起,韩忠前锋人仰马翻。
"中计了!撤!"韩忠大惊,急忙调转马头。
但为时已晚。吴恒、田乐伏兵尽出,将黄巾军团团围住。韩忠左冲右突,战马却被铁蒺藜刺伤,将他掀落马下。还没等他爬起来,数把长矛已抵住咽喉。
主将被擒,黄巾军顿时大乱,或降或逃。吴权命人紧急救治芒中,但伤势过重,这位羌人勇士最终在吴权怀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厚葬他。"吴权沉声下令,亲手合上了芒中不甘的双眼。这是他从军以来失去的第一位重要部将,心中不免黯然。
清点战果,此役歼敌两千余,俘获五千,缴获粮草器械无数。吴权亲自审问韩忠,但这黄巾将领骨头极硬,宁死不屈。
"杀了我吧!天公将军会为我报仇!"韩忠狞笑着,眼中全无惧色。
吴权没有立即处决他,而是命人将其押送牛辅大营。同时,他从五千降兵中精选一千体格健壮、眼神清明的青年,打散编入各营,其余则交给牛辅处置。
"校尉为何只留这么点降兵?"田乐不解地问。
吴权解释道:"黄巾军虽众,但多为裹挟之民,真正可战者十不存一。与其留乌合之众拖累全军,不如精选锐士。"
贾诩在一旁微笑颔首。这种精兵思想远超时代,正是吴权现代军事素养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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