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这种时候,丈夫一回家,婆婆准会撺掇他来打自己。可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婆婆居然在劝丈夫少对她们母女动手。
难道公公托梦的事是真的?
不管真假,丈夫总算消停了,蒋莲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还有,"叶雯板着脸继续道,"莲娘坐月子要排恶露,她换下来的月事带,你下工回来记得洗了!"
这话一出,屋里另外两人顿时涨红了脸。
老大羞恼交加,猛地站起来就要打蒋莲:"懒婆娘!自己的脏东西不晓得洗?还敢让娘叫我洗这等污秽!"
"老大!"叶雯心头火起,刚说完要对媳妇好点,转眼就当耳旁风?她抄起扫帚就朝老大身上招呼:"老娘说的话你都当放屁是吧?!"
笤帚舞得虎虎生风,老大被打得满屋乱窜,哪还顾得上蒋莲。直到叶雯打累了才停手。
一米八的汉子此刻蜷在床边,又羞又委屈,见娘打累了,才怯生生道:"娘,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哪还有方才的凶神恶煞?
"可你让我洗..."他支支吾吾,脸涨得通红,"那种东西...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
"哪种东西?!"叶雯叉腰骂道,"没有女人流血,你们男人从哪蹦出来的?想让你媳妇继续生儿子,就得把她伺候好了!落下月子病,我看你找谁生去!"
"你不洗难不成指望老娘来伺候?"她眉毛一竖。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哪敢让娘来伺候他媳妇啊,娘能少骂他们几句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那你什么意思?”叶雯厉声追问,“你非要把莲娘累坏生不出儿子才甘心是吧?"
老大缩着脖子不敢吱声。娘说得在理,要是莲娘身子垮了,他这个长房没儿子,将来怎么有脸见祖宗?
"我...那我夜里等人都睡了再去洗..."他嗫嚅道。
叶雯见好就收。在这封建年代,能让男人做到这份上已是不易。毕竟就算在现代,月经羞耻都还没完全消除呢。
"还有你,"叶雯扭头盯着床上满脸通红的蒋莲,声音陡然提高,"既然说了让他洗,就给我老老实实照办!要是让我发现你偷偷洗..."她眯起眼睛,一字一顿道:"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蒋莲身子猛地一抖,心里直打鼓。婆婆怎么猜到自己打算偷偷洗?可这种贴身衣物让男人洗,多难为情啊...
"这事就这么定了!"叶雯不容分说地拍板,转身就走。
处理完大房的事,叶雯大步流星来到西厢房外。屋内烛火早已熄灭,但她知道,老二两口子肯定没睡。
方才大房闹出那么大动静,连住在耳房的温向南都披衣出来看热闹,以田春花那爱看蒋莲笑话的性子,怎么可能不出来?分明是做贼心虚,怕被她逮着教训!
"砰砰!"她抬手重重敲了两下窗棂。
"老二家的,过去的事我既往不咎。但从今往后,这个家谁再敢搬弄是非..."她顿了顿,声音冷得像冰,"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她终于看明白了,这个家之所以分崩离析,田春花要负主要责任。只要她不再兴风作浪,这个家至少能恢复大半的和睦。
撂下狠话,她头也不回地走向主屋,重重躺回床上。
西厢房里,听着外面没有动静了,田春花才从被窝里伸出脑袋小声嘀咕:"当家的,你说娘说的爹托梦...是真事儿吗?"
老二翻了个身,沉吟道:"八成是真的。娘的脾气你晓得,要不是爹显灵,她能这么轻易放过大嫂?"
田春花也觉得丈夫说的没错,婆婆平日里对儿媳怎么样她可清楚的很,也就是她生了个耀祖,不然日子绝对比大嫂强不到哪儿去。因此她也信了婆婆是听了公公鬼魂的话,要改过自新。
"对了,今儿的钱呢?"田春花用胳膊肘捅了捅丈夫。
温向西重新点亮油灯,弯腰从床底下拖出个陶罐放在床沿。田春花连忙掀开被褥腾出地方,两口子就着昏黄的灯光开始数钱。
每天晚上数钱可是夫妻俩最开心的时刻。
"一、二、三......"铜钱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数到最后,田春花瞪大眼睛:"二百二十文?今儿个怎么这么多?"
"王员外家刚满月的小少爷胃口好,两个奶娘都不够喂。"老二得意地搓着手指,"府上急着要鲫鱼熬汤下奶,价钱给得爽快。"
陶罐里的碎银子在灯下泛着微光,自从做起这小买卖,二房竟攒下了八两私房钱。田春花摸着银子,忽然想起什么:"当家的,今儿娘摔得不轻,后脑勺肿得老高,要不请个郎中瞧瞧?"
她倒不是真孝顺,只是盘算着老太太活着他们才能不分家,不分家公中就管着一家子的嚼用,丈夫平日里挣的银子便都能落进自己腰包。
若是分了家,哪还有这等好事?别的不说,单是每日的开销就得从进项里扣,能攒下的银钱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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