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宅时,凌叔望着两个面容憔悴的年轻人,什么也没多问。
他红着眼眶将他们迎进门,只颤声说了句:"回来就好。"
老人心里跟明镜似的——若不是出了什么变故,他们怎会连房子都退了搬回来住?
可此时此刻,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人平安回来就好。
"凌叔~"丁浅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笑容,伸手拽了拽老人的衣袖,"我饿啦。"
"哎!早饭都温呢!"凌叔慌忙用袖口抹了把眼睛,转身时衣角带起一阵风,"快,快来吃。"
餐厅里,热粥的雾气氤氲在两人之间。
瓷勺偶尔碰着碗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热食下肚,两人青白的脸色总算透出些活气。
"少爷,"丁浅放下碗筷,声音轻得像羽毛,"你去歇会儿吧。"
凌寒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你呢?"
"我都睡了一天啦。"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布上的绣纹,"我陪凌叔说说话。"
"好。"凌寒起身时又回头叮嘱,"凌叔,浅浅还在发烧,别让她受风。"
"少爷放心。"凌叔连连点头。
望着凌寒上楼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丁浅听见楼上很快传来沉重的关门声。
凌叔给她披了件外套,手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
凌寒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半梦半醒间,他总觉得耳边有人在低声啜泣,伸手去抓却只抓到满把冰凉的空气。
直到下午佣人们搬运行李的响动传来,他才猛然惊醒,额头上覆着一层细密的冷汗。
搬家工人的脚步声和箱笼落地的闷响此起彼伏。
凌寒撑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身,发现这个觉睡的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跋涉。
楼下传来凌叔刻意压低的说话声:"轻些,少爷还在歇着..."
但那些小心翼翼的脚步和物品碰撞的声响,还是清晰地传到了二楼卧室。
凌寒简单洗漱后便下了楼。
"这些行李都搬到我房间。"凌寒对工人们交代完,又补了一句:"衣服直接放进我衣柜就好。"他说这话时嘴角不自觉扬起,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转身走向训练室时,他靠在门框上静静看了一会儿。
他看见丁浅正裹着厚厚的毛绒外套,在训练室里忙前忙后地指挥着布置。
凌寒的心突然就软成了一片。
真好,他想。
他的女孩还在这里,会笑会闹,会为沙袋的摆放位置较真,会在他面前活蹦乱跳。
丁浅一转头就看见了倚在门边的凌寒,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张开双臂扑过去,毛绒外套的帽子随着动作滑落,露出她还有些苍白的脸颊:"少爷,你醒啦?"
凌寒稳稳接住她,将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顶,低低"嗯"了一声。
他环顾着这个正在布置的训练室,阳光透过纱帘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突然轻声道:"浅浅,这里以后就是你的新家了。"
怀里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
丁浅慢慢仰起脸,睫毛上还沾着方才忙碌时沾到的细小灰尘。
她望进凌寒深邃的眼睛,忽然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用力点头:"好!"
凌寒的双臂微微收紧,将丁浅整个人都裹进自己的气息里。
他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以后,我也不是一个人了。"
这句话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丁浅的耳畔,却重若千钧。
丁浅的手臂环住他的腰身,她把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会永远赖着你的。"
凌寒低笑了一声,胸腔的震动传递到丁浅耳畔。
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散落的发丝,指尖沾染上阳光的温度:"求之不得。"
简单的四个字,在午后的阳光里发酵成最动人的承诺。
佣人们收拾妥当后,凌寒握着丁浅的手缓步走上二楼。
推开房门时,丁浅怔住了——她的物品已经悄然占据了凌寒房间的每个角落。
他带着她来到衣帽间,左侧整齐挂着他的西装衬衫,右侧紧密挨着她的衣裙。
凌寒从身后将她环住,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你逃不掉了。"
丁浅向后靠在他胸膛,嘴角扬起:"你也逃不掉了。"
片刻,她忽然转过身来,仰起烧得微红的小脸,眼睛里漾着水光:"少爷,我想亲亲你。"
声音轻软得像羽毛拂过心尖。
凌寒垂眸凝视着她,喉结轻轻滚动:"好,那你亲。"
他的声音低哑得不像话。
丁浅踮起脚尖,带着些许灼热的唇瓣轻轻贴上他的。
她还在发烧,唇上的温度比平时更烫些,却烫得凌寒整颗心都酥麻起来。
他双手虚扶在她腰侧,克制着想要将人揉进怀里的冲动,微微俯身配合着她的高度。
这个吻温柔得不像话。
凌寒一改往日的强势,任由她生涩地主导着节奏。
他半阖着眼,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眸中的星辰却愈发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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