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导师的阴差阳错的促成下,双方还是坐到了谈判桌前。
凌寒当初开拓生物基因领域,本就是为实现对丁浅的承诺——将她研发的技术推广到全世界。
而今这个项目经过凌氏股东会的反复论证,确实展现出巨大的商业潜力。
凌氏集团顶楼的会议室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长桌上。
丁浅正蹙眉翻阅着厚厚的合作方案,那些晦涩的法律条文在她眼前连成一片,看得她脑袋嗡嗡作响。
她不自觉地用左手挠着脖子,白皙的皮肤很快被抓出一道道红痕。
凌寒坐在主位,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她的小动作上。
见她越挠越用力,他眸色渐深,指节在桌下捏得发白——他几乎要用尽全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走过去按下那只不安分的手。
凌寒的眉头越皱越紧,就在丁浅的指甲快要抓破皮肤时,她身旁的师兄突然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再抓就要出血了。"
丁浅茫然地转过头,轻轻挣开师兄的手:"我看不懂这些条款...师兄你来处理吧。"语气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
师兄无奈地轻敲了下她的额头,接过文件:"交给我吧。"这个亲昵的动作让丁浅下意识摸了摸额头,如释重负地靠回椅背,终于从晦涩的法律条文中解脱出来。
无所事事的她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凌寒,又迅速移开,假装打量起会议室的装潢。
凌寒的拳头在桌下攥紧到指节发白——这些动作,这些互动,曾经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他记得她第一次看不懂合同时,也是这般抓耳挠腮。
那时他把她抱在腿上,手把手教她逐条分析,最后她困得在他怀里睡着。
而现在,她转向另一个男人求助,而自己只能像个陌生人一样坐在对面,连关心的资格都没有。
丁浅在会议室里坐了一会儿,看着师兄专注审阅合作方案的样子,知道这场谈判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四周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她轻轻起身:"失陪一下。"
师兄闻声抬头,压低声音叮嘱:"少抽点。"
她低低应了声"好",转身离开会议室。
凌寒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片刻后也起身跟了出去。
果然,在露台的吸烟区,他看见她独自坐在长椅上,仰头望着天空,指尖夹着的香烟升起袅袅青烟。
他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雾模糊了她的侧脸。直到她再次摸向烟盒,发现已经空了。
她捏起空烟盒,对着不远处的垃圾桶做了个投篮的动作,还俏皮地配了音:"咻~"烟盒准确落入桶中,她挥了下拳头,小声欢呼:"Yes!"
这些孩子气的小动作,让凌寒恍惚看到了从前那个活泼灵动的她。
她突然站起来,指着天空喊:“老天爷,我宣布,你赢了~”
可当丁浅喊完回头,与他四目相对的瞬间,那声客套的"凌总好啊"和公式化的笑容,又残忍地提醒着他——那个会扑进他怀里撒娇的丁浅,已经不在了。
凌寒僵硬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经过一整天的磋商,合同终于顺利签署。
双方约定下周再召开项目对接会议。
暮色渐沉,陈特助礼貌地邀请研究团队共进晚餐。
师兄转头征询丁浅的意见,她微笑着婉拒:"还有些数据要处理,改天吧。"
告别时,众人一一握手。
当凌寒再次握住丁浅的手,那熟悉的冰凉触感让他心头一颤。
就在他准备松开时,丁浅突然轻声说了句:"凌寒,再见。"
不是疏离的"凌总",而是久违的、带着温度的名字。
凌寒怔在原地,连松开的手都忘了收回。
他站在大厦玻璃幕墙前,望着丁浅和师兄并肩离去的背影。
师兄正偏头对她说着什么,而她微微仰脸倾听的样子,在夕阳下美好得刺眼。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凌寒才缓缓转身,独自走向电梯。
到了约定对接的那天,来的是师兄和另一个女孩,丁浅没有现身。
凌寒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静,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他在心里暗自好笑:"这白眼狼,果然还是老样子,用完就扔。"
师兄姓李,李师兄向凌寒介绍道:"这位是谢小姐,是丁浅带的助手。这个项目她全程参与,是最合适的对接人选,您尽管放心。"
凌寒微微颔首,随即开始了工作对接。
忙完正事后,凌寒状似随意地问了句:"以后对接,丁浅都不会来了是吧?"
谁知话音刚落,那个女孩眼圈倏地红了,低声道:"老师......走了。"
他眉头微蹙,下意识追问:"去哪儿了?"
"去世了。"她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什么?!"一旁的陈特助失声惊呼。
凌寒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声音却异常平静:"什么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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