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村头老槐树下那点若明若暗的火光——周清的药摊还没收,影影绰绰能看见他在摆弄什么。
系统光幕在识海展开,周清的因果线像条毒蛇,从青牛部落直穿进蚀灵族的毒雾里。
"看来这场瘟疫,远没表面上那么简单。"苏隐捏紧算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望着周清的影子,嘴角勾起一丝冷硬的弧度——既然有人敢在他的局里动手,那便让他看看,谁才是这盘棋的执棋人。
月上中天时,苏隐的草屋窗纸透出一线微光。
他将最后半块艾草饼塞进陶瓮,抬头望了眼挂在梁上的铜铃——那是他用蚀灵鳞甲磨成的粉末混着朱砂画的阵眼,稍有异动便会轻响。
竹席下的龟甲突然发烫,他屈指一叩,龟背的裂纹在月光下泛出幽蓝。
系统光幕里,周清的因果线正像条被踩了尾巴的毒蛇,在老槐树下扭曲成一团。
苏隐将算袋往腰间一系,推门时特意让门轴发出吱呀轻响——他要让某些人知道,他这算师今夜没睡。
老槐树下的药摊还亮着盏防风灯,周清正背对着他往药罐里撒粉末。
苏隐缩在柴堆后,借着风里飘来的药气眯起眼——那气味比白天更甜腻,混着股腐鼠般的腥。
他摸出半片感知草嚼碎,视线里周清的袖口闪过青蛇图腾的暗纹,而药罐里的紫烟正凝成细小的蛇形,蜿蜒着往村东方向钻。
"爹,那小子今晚怎么没睡?"
石豹的声音从药摊后传来,苏隐的后背瞬间绷紧。
他贴着柴堆缓缓移动,透过篱笆缝隙看见石虎正从阴影里走出来,皮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石豹扶着受伤的手臂,绷带渗出的黄水在地上洇出暗斑:"要不是您让周先生下慢毒,我早带人把他揍成猪头了!
现在倒好,那小崽子还敢跟周先生抢病人......"
"蠢货。"石虎甩了石豹一记耳光,声音像淬了冰,"你当蚀灵族的毒是随便用的?
他们要借灵脉温毒,咱们要借瘟疫除苏隐。
等族人把怨气全撒在他身上,还怕他翻出天去?"他瞥了眼药摊前的周清,"周先生的药里加了引毒散,现在看着像解毒,明早病人吐得更狠——到时候苏隐治不好,咱们再站出来主持公道......"
苏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终于明白石虎的算计:先借蚀灵族的毒制造瘟疫,再让周清假意施救却加重病情,把治不好的责任推到他头上,最后以"稳定族心"为由夺取算师之位。
而石豹被蚀灵毒箭所伤,怕是早成了石虎与外族勾结的凭证。
药罐里突然发出"啵"的一声,周清慌忙转身,却只看见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摇晃。
苏隐退到柴堆后,算袋里的龟甲已灼得发烫。
系统提示音接连炸响:【检测到关键阴谋·石虎联合蚀灵族制造瘟疫,意图陷害宿主】【触发推演任务·揭露阴谋,奖励:地脉图残卷(北荒段)】
他摸出怀里的青铜算筹,在泥地上画了个简易的困阵——用灵脉之气为引,借月光锁定周清身上的毒咒。
只要周清再往药里加毒,阵眼就会将毒雾凝成实体,成为铁证。
天刚蒙蒙亮,村头就炸开了哭嚎。
翠儿抱着妞妞冲过来时,苏隐正蹲在药摊前,脚边放着个敞口的陶碗。
碗里浮着条半透明的小蛇,正是昨夜周清药罐里飘出的毒雾所凝。
"阿隐哥!
妞妞又吐了!"翠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可妞妞的额头却比昨夜凉了些。
苏隐接过孩子,指尖按在她腕间——脉搏虽弱,却没了先前的滞涩。
他冲翠儿使了个眼色,高声道:"莫慌,我昨夜用艾草熏了半宿,毒已去了三分。"
"好个去了三分!"石虎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他扒开众人,皮甲擦得锃亮,"我刚去看了二柱媳妇,吐得比昨夜还凶!
苏隐,你口口声声说会治瘟疫,现在倒让病情更重了?"
"是么?"苏隐弯腰捡起陶碗,"那石长老不妨看看周先生的药里有什么。"他将碗举高,小蛇在晨光里泛着幽蓝,"这是蚀灵族的引毒散,专门让慢性毒发作得更狠。
周先生不是来治病的,是来催命的!"
人群哗然。
周清的脸瞬间煞白,他后退两步撞翻药摊,药瓶滚了满地。
苏隐眼尖地瞥见他袖中滑落的青蛇臂章,弯腰捡起时故意提高声音:"这图腾,和蚀灵族战士的臂章一模一样。
石长老,您说咱们部落与人为善,可这位周先生,怕是和蚀灵族熟得很哪。"
石虎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扫了眼石豹,那小子正死死攥着手臂上的绷带,指节泛白。
苏隐趁热打铁,从算袋里摸出半片蚀灵鳞甲:"昨日我在部落外围捡到这个,上面的毒和病人们吐的紫液一样。
石豹的伤,怕也是蚀灵族的毒箭所伤吧?"
石豹猛地抬头,眼里的慌乱再也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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