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店的黄铜铃铛在午夜无风自动。
温见素从古籍堆中抬头，看见铃铛里飘出一缕灰烟，在空中凝结成残缺的太极图案——这是长老会的紧急召集令，但图形残缺意味着内部出现了分裂。
"西南方，三十里。"谢归宴的星云纹路在颈侧微微发亮，他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城郊墓园，"大长老和二长老的人马已经对峙三天了。"
染金铜钱在桌面排列成阵，最中央那枚突然立起，投射出全息影像：墓园中央的往生碑裂开一道缝隙，十二位灰袍长老分成两派站立。大长老脚下的地面凝结冰霜，而二长老身后的柏树全部枯死又开花。
"为了陈墨的残魂。"温见素的白笔轻点铜钱，画面放大显示出碑文缝隙里的银蓝色光点——那是陈墨消散前留下的最后一丝灵识，"大长老想用他重启克隆计划。"
谢归宴的风衣无风自动，露出内衬里暗藏的青铜卦盘。卦象显示"泽火革"与"天雷无妄"重叠，正是政权更迭的征兆。他突然按住温见素的手腕："不对，卦象有诈。你看冰霜下的影子。"
温见素复眼调节焦距，穿透全息影像的伪装层。大长老的影子里蜷缩着熟悉的菌丝团，而二长老的袖口隐约露出青铜口罩的轮廓——柒柒和周隐洲竟然各自操控了一位长老。
白笔突然在桌面写下血色警告：
「判官笔尖被窃」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地下室。封印判官笔的青铜匣果然已被打开，匣底残留着半片枯萎的彼岸花瓣——是柒柒的手术刀痕迹。更令人心惊的是，匣内暗格里的时间沙漏也不翼而飞，那是谢归宴当年剥离的人类记忆备份。
"调虎离山。"谢归宴的星云纹路突然暴起，在墙面投射出墓园真实场景：所谓的对峙根本是幻象，十二位长老的肉身早已干枯，像提线木偶般被菌丝操控着演戏。而真正的战场在——
地面突然震动，古董店后院传来土石崩裂之声。温见素撞开后门，只见那棵百年槐树被连根拔起，树根缠绕着发光的青铜鼎，鼎中沸腾的银蓝色液体里，赫然浸泡着判官笔尖和时间沙漏！
"母亲留下的第三件神器。"温见素的白笔自动飞向青铜鼎，"他们想重铸时空熔炉。"
柒柒的声音从槐树年轮里传出："聪明的孩子。可惜太迟了。"树皮剥落露出内部中空的实验室，三百个培养舱整齐排列，每个舱内都是正在生长的温见素克隆体！
谢归宴的星云核心突然超频运转。他撕开衬衫，心口的机械纹路组成密钥图案："启动最终协议——'归零'。"
但预想中的自毁程序没有触发。相反，所有克隆体同时睁开眼睛，她们胸口浮现出与温见素相同的九瓣莲光痕。最年长的那个克隆体隔着舱壁微笑，唇形分明在说：
"我们才是新长老会。"
温见素的白笔突然脱手，在空中与判官笔尖合二为一。融合后的神笔迸发出刺目强光，照亮了槐树洞顶部的壁画——那上面描绘的，赫然是她和谢归宴站在尸山血海之上的场景！
"预言的后半段..."谢归宴的机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平衡之后...是清算。"
染金铜钱全部爆裂，在虚空中组成血色卦象：
「天地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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