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参谋效率惊人呀,可惜你的手雷没有炸死我。"毛人凤的声音混着地下室的霉味从背后传来,鳄鱼皮鞋跟敲击钢板的节奏人不寒而栗,程墨白反手将美钞塞进虹膜扫描仪,柯克的模糊指纹在冷光下突然清晰,这是战略情报局1945式潜伏特工的指纹模板。
当毛人凤的枪口抵住程墨白后腰的时候,程墨白突然扯开染血的绷带,飞溅的绷带缠住毛人凤的手枪枪口,等毛人凤挣脱绷带时,程墨白已经闪身跳进了通风管道深处。
从军统档案室搞来的胶片就放在程墨白面前桌子上,他迟迟不敢将胶片放进放映机,那是一段尘封已久的历史,程墨白害怕直面当年的残酷真相。
放映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与他的心跳同频,程墨白盯着墙面抖动的黑白画面,后颈冷汗浸透衣领,1945年汉口的秋阳在胶片上投下赭色光斑,美军卡其布军装的铜纽扣折射着刺目反光,镜头里每个搬运木箱的士兵肩章都泛着诡异的油润,那是731部队实验舱特有的福尔马林浸渍痕迹。
签收单特写镜头扫过时,德特里克堡实验室的钢印在胶片霉斑中浮现,如同从历史溃疡里渗出的脓血,程墨白突然剧烈咳嗽,放映机排出的滚烫胶片灰烬落进掌心,灼痛感让他想起叶知秋失踪前咬断的密码钢环温度。
当叶知秋的轮椅特写画面在墙上定格时,她锁骨处的金属铭牌在放大的画面中突然扭曲。"BL-09"的蚀刻数字竟与汉口码头木箱上的血渍喷洒轨迹完全吻合,而铭牌边缘的锯齿状划痕,是军统局1943式手术刀留下的密码切口。
放映机突然爆出电火花,在墙面最后定格的画面中,叶知秋的倒影与戴笠的签名在胶片卷片轴上重叠,而那个红叉划过的"0931"编号,正以摩尔斯电码的节奏滴落在胜利大厦的钢筋骨架里,这是1946年重庆未破晓的晨雾中,最尖锐的历史谶言。
仁爱医院顶楼的铁门泛着锈斑,程墨白用手术刀挑开凝结在锁孔的血痂,打开铁门,走廊尽头的紫外线消毒灯在视网膜烙下紫色残影,他贴着墙根缓慢挪动,军靴底部碾碎的药瓶碎屑发出玻璃化的轻微脆响。
"血清结晶进度怎么样了?"柯克的德州口音混着液氮罐的嘶鸣传来,程墨白喉结滚动,那声线让他想起昨夜战略情报局特制显影剂在舌尖炸开的苦杏仁味。
"BL-09的抗原嵌合体已突破血脑屏障。"女声的北平腔裹着培养皿的湿冷气,"但需要活体宿主完成最后裂变。"玻璃器皿碰撞的脆响中,程墨白嗅到福尔马林里掺着的龙涎香,戴笠书房特有的"忠字香"正在手术室弥漫。
他踹开门的瞬间,叶知秋的脊椎电极在无影灯下爆出蓝紫色电浆,手术台束缚带渗出的血珠沿着金属凹槽蜿蜒,在地面汇聚成一处血泊,柯克晃了晃遥控器,叶知秋太阳穴贴着的脑波监测仪突然发出蜂鸣,频率与军统局1943式摩尔斯电码完全同步。
"程参谋来得正好。"柯克鳄鱼皮鞋跟碾过散落的血清试管,"戴老板想让你亲眼见证真相,"他突然掐断话音,因为程墨白沾血的婚戒正抵着遥控器红外接收器,铂金戒面的划痕在冷光下泛起涟漪,此刻正产生干扰信号。
叶知秋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状,手术台边的离心机发出尖锐啸叫,程墨白看见她锁骨铭牌"BL-09"在血渍中泛着诡异荧光,那正是德特里克堡实验室1945年签收的病毒样本编号。
通风管深处传来江底日本沉船钢板的呻吟声,他这才惊觉手术室墙砖缝隙里渗出的暗红色物质,与汉口码头木箱的血渍竟散发着完全相同的气味,那是浸泡过731部队实验体的福尔马林溶液,混着长江水的腥咸。
"程教官..."叶知秋的虹膜在电极过载中泛起大理石纹路,喉间震颤发出加密电码般的杂音,程墨白看见她锁骨电极迸出的火花在无影灯下划出青色弧线,空气里瞬间充斥臭氧与烧焦血肉的铜腥味。
柯克扳机的金属击锤声与手术台离心机啸叫重叠的刹那,叶知秋突然化作一道血色流星撞向刀架,程墨白飞扑时只抓住她坠落的温度,掌心触到她身躯的残影。
"0931..."叶知秋最后的吐息混着胸腔积液的咕嘟声,染血的手指在程墨白掌心画出摩尔斯轨迹,她撕裂的病号服露出胸口缝合线,淡蓝色荧光在玻璃安瓿内脉动,频率与重庆码头军舰引擎的震颤完全同步。
程墨白盯着安瓿瓶内悬浮的银色结晶,他怀中的躯体正在逐渐变得冰冷,柯克的皮鞋跟碾过满地玻璃碎屑时,程墨白用染血的婚戒划开掌心,将电子钥匙的锯齿嵌入生命线,疼出与昨夜叶知秋处方笺相同的血痕密码。
知道带着叶知秋只会让她加速死亡,程墨白不再犹豫,从窗口一跃而下,跳入楼下垃圾桶,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安瓿瓶上投下条形码似的阴影,程墨白站在十字路口:左转是军统总局,右转是中共南方局秘密联络点。
右转巷口的青砖墙渗出暗红色苔藓,程墨白指腹抚过潮湿的砖缝,1943年老周教他辨认的地下党联络暗号,此刻正随着钟楼钟声在墙皮剥落处显现:第九块砖的裂缝里卡着半截火柴,磷头朝向东南偏北22.5度,那是长江航道历史水文图的校准角度。
"号外!美军顾问遭暗杀!"卖报童的吆喝声突然变调,程墨白瞳孔骤缩,他侧身闪进药材铺废墟,掌心的电子钥匙格外烫手,锯齿边缘卡着的血痂在荧光安瓿映照下,显现出731部队实验舱的密码环纹路,怀中的安瓿贴着心口发烫,叶知秋的耳语仍在回荡:“...交给...9号...“
1946年3月20日,重庆储奇门码头
晨雾裹着嘉陵江的腥气钻进鼻腔,程墨白将礼帽檐压低至眉骨,香烟盒里的安瓿隔着锡纸发烫,盒盖划痕在潮湿空气中泛起毛边,昨夜叶知秋用染血的指甲刻下的三道长痕两道短痕,是南京地下党1937年约定的紧急联络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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