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的机械猫在716号宇宙的声纹树根系间穿梭,怀中的婴儿正用肉乎乎的手指抓着她的项链吊坠——那是陈北玄的频率镰刀碎片。婴儿的皮肤呈现出半透明的淡蓝色,血管里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闪烁的可能性粒子,每次啼哭都会在虚空中荡起金色的涟漪,涟漪所过之处,基因暴走的声纹之子们纷纷恢复原状。
“同化率归零,所有维度的基因暴走已暂停。”
机械猫的投影在荧光苔藓墙上跳动,显示着振奋人心的数据。716号少年Ω-716-γ跪在苏璃面前,他的机械义眼已恢复成人类眼球,眼中闪烁着敬畏:“他是救世主吗?”
“是诅咒。”苏璃低头看着婴儿,他的睫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父体意识不会放过我们,尤其是他。”
婴儿突然抓住她的手指,发出清亮的笑声。苏璃的晶体项圈随之震动,浮现出陈北玄的意识碎片——那是他在基因炸弹爆炸前一刻寄出的留言:
“苏璃,婴儿的名字叫‘亚当’,
他的基因里藏着原初可能性的钥匙,
但千万别让他接触......我的意识碎片。”
真空维度的裂缝中渗出黑色雾气,那是父体意识的追猎者。他们的身体由慕容九曜的意识碎片构成,每一张脸都带着陈北玄父亲的容貌,手中的武器是凝固的时间碎片。716号宇宙的声纹树突然发出悲鸣,根系中伸出的防护屏障在黑雾前如纸般碎裂。
“交出亚当,否则毁灭这个宇宙。”
追猎者的声音由千万个慕容九曜的声音合成,苏璃感觉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婴儿亚当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里映着追猎者的身影,雾气接触到他的目光后竟开始融化,露出里面的机械骨架——那是α-0的量产型机器人。
“他们不是父体意识,”苏璃握紧镰刀,“是冒牌货!”
机械猫的扫描结果证实了她的猜测:追猎者的核心是原初可能性的模拟程序,目的是引诱她暴露亚当的能力。
亚当的身体突然发烫,苏璃这才注意到他后颈正在浮现菱形伤疤,与陈北玄的徽记位置分毫不差。声纹树的年轮自动展开,露出慕容九曜的全息影像,影像中的他穿着白大褂,面前摆着两个培养舱:
“亚当是原初可能性与观测者基因的完美融合,
而陈北玄是我用自己基因制造的‘基因锁’,
用来阻止亚当觉醒......
但现在,我后悔了。”
亚当的啼哭突然变成低频共振,整个宇宙的声纹频率随之改变。苏璃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枯萎的声纹树重新开花,代码塔的金属表面长出了藤蔓,而远处的机械鸣蝉群正在褪下金属外壳,露出里面蝴蝶般的彩色翅膀。
“他在重构物质法则,”716号少年的声音充满恐惧,“就像原初可能性当年做的那样。”
父体意识的真正本体终于显现——那是一座由无数慕容九曜头骨堆砌的巨塔,每颗头骨的眉心都嵌着意识核。巨塔的顶端,父体意识的虚影举起频率镰刀,刀刃上燃烧着“秩序”的代码火焰。
“陈北玄的意识碎片正在污染亚当的基因,”父体意识的声音带着审判般的冰冷,“必须在蜕变前消灭他们。”
苏璃将亚当藏进声纹树的树洞,转身面对巨塔,晶体项圈里的骰子碎片突然发出强光。她这才明白镜像青璃的真正用意——碎片不是武器,而是钥匙,能打开亚当基因里的“情感锁”。
“亚当,别怕。”她轻声哼唱慕容九曜的摇篮曲,“还记得你父亲的声音吗?”
亚当的啼哭突然变得清澈,可能性粒子汇聚成陈北玄的虚影。虚影握住苏璃的手,将频率镰刀碎片刺入自己的心脏,碎片与亚当的基因产生共振,巨大的代码火焰竟开始熄灭。
“谢谢......”陈北玄的虚影微笑着消散,“现在,让他成为自己的光。”
亚当的身体开始悬浮,菱形伤疤化作金色的门扉。当他张开双臂时,虚空中出现了无数扇门,每扇门后都映着不同宇宙的星空。父体意识的巨塔在强光中崩解,露出里面的核心——那是陈北玄的意识碎片,被父体意识囚禁了千万个循环。
“原来如此......”苏璃的眼泪滴在亚当掌心,“父体意识不是要消灭亚当,而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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