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河道里漆黑如墨,只有天源手中那团微弱的玄阳真火照亮方寸之地。香雪脸色苍白如纸,靠在他怀里,左肩的伤口还在不断渗出鲜血。
"坚持住!"天源声音发紧,手指飞快点过她周身大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莽撞?那巡卫的刀上可是淬了蚀骨散的!"
香雪虚弱地扯了扯嘴角:"店小二...教训起掌柜来了..."话音未落,她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天源心头猛地一揪。他正要运功逼毒,突然瞥见香雪腰间有什么东西在发光——那是一枚龙纹玉佩,此刻正泛着诡异的青光。
"城主府的玉佩?"天源皱眉。这玉佩他见过,是南宫傲贴身之物,怎会在香雪身上?
玉佩突然脱离香雪腰间悬浮半空,投射出一片光幕。南宫傲的虚影出现在昏暗的河道中,那总是威严的脸上竟带着几分柔和。
"若见此影,说明香雪已危在旦夕。"虚影开口,声音仿佛穿透了二十年光阴,"天源道友,请用玄阳体为她疗伤,她体内流着我的血——她是我二十年前故意让人拐走的亲生女儿。"
天源瞳孔骤缩。河道里突然卷起一阵阴风,吹得他白发飞扬。
虚影继续道:"当年圣尊爪牙已盯上龙脉继承人,我只能出此下策。每月朔月禁法,实则是为压制圣尊复苏..."影像突然波动,似乎受到干扰,"小心!圣尊前世其实是..."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天源暗骂一声,这节骨眼上巡卫队居然追来了!他顾不得多想,咬破指尖点在香雪眉心:"玄阳渡厄,血脉同源!"
金光顺着他的指尖涌入香雪体内,奇异的是,两人的血在接触瞬间竟化作金红色细线,在空中交织成一幅幅画面——
百年前的山门前,两个少年跪在师父面前。年长者眉目清朗,赫然是年轻时的天源;另一个阴郁少年,竟与现在的圣尊有七分相似!
"龙脉传给天源?"阴郁少年突然暴起,手中黑气直取师父后心,"我才是天赋最高的弟子!"
记忆碎片戛然而止。天源如遭雷击,他终于明白为何圣尊对他执念如此之深。此时脚步声已近在咫尺,为首的巡卫狞笑着举起淬毒长矛:"找到你们了!"
千钧一发之际,整个河道突然剧烈震动!原本平缓的水流瞬间化作激流,以违背常理的角度九十度转弯,裹挟着二人冲进一条隐蔽支流。天源最后看到的,是那群巡卫惊愕扭曲的脸。
"南宫傲..."天源在水中紧紧护住香雪,心中了然。能这般操控龙脉改变地形的,除了城主还能有谁?
不知过了多久,天源被重重摔在坚硬地面上。他咳出几口河水,发现身处一个圆形地窖,四周墙壁上刻满古老符文。最诡异的是,这些符文正在渗血!
"这是...飞升阁地窖?"天源认出了建筑风格。突然怀里的香雪轻哼一声,睫毛颤动似要醒来。
"掌柜的?"天源连忙扶她坐起,"感觉如何?"
香雪迷茫地睁开眼,目光落在他脸上时突然凝固。她颤抖着伸手触碰天源的白发:"你的头发...怎么全白了?"
天源一愣:"不是一直都..."话音戛然而止,他惊恐地发现脑海中关于与香雪初遇的记忆正在飞速消失!茶楼前的相遇、后院的比试、共同调查的日日夜夜,这些画面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
"时间法则反噬!"天源冷汗涔涔。他早该想到,强行改变香雪中蚀骨散的命运,必定要付出代价。
香雪见他神色不对,正要询问,突然瞪大眼睛指向墙壁:"血...血字!"
只见地窖墙壁上渗出的鲜血诡异地流动起来,组成四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找到镜子】
天源猛地回头,这才发现他们身后不知何时立着一面古朴铜镜。镜框雕刻着双龙戏珠的图案,镜面却模糊不清,仿佛蒙着千年尘埃。
"这镜子..."香雪挣扎着站起来,突然脚下一软。天源下意识去扶,两人同时撞向铜镜。在接触镜面的刹那,整个地窖突然响起无数窃窃私语:
"龙脉现,圣尊醒..."
"镜中花,水中月..."
"天源师弟,你终于来了..."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声音里赫然混杂着年轻时的天源和圣尊的声音!铜镜表面泛起涟漪,竟将二人一点点吸入其中。
天源死死抓住地窖凸起的石砖,另一只手攥着香雪手腕:"抓紧我!这镜子有古怪!"
香雪突然盯着镜面惊叫:"镜子里...有个人影!不是我们的倒影!"
天源转头看去,只见模糊的镜面深处,隐约有个穿黑袍的身影正缓缓抬头——那张脸,赫然是二十年前本该已经死去的上任圣尊!
"原来你躲在这里。"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地窖入口传来。天源浑身血液几乎凝固,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
圣尊本尊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黑袍无风自动。他阴鸷的目光扫过铜镜,突然大笑:"难怪我找遍三界都找不到师尊的魂魄,师兄啊师兄,你竟把他封印在往生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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