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枝站在花洒下,水温已经调到最烫,皮肤被烫得发红,可她仍然觉得冷。
她的手用力地搓着肩膀、手臂、胸口,仿佛要把什么脏东西彻底洗掉。
真脏。
我怎么这么脏?
她的脑海里不断闪过苏晚萤的脸,那温柔的笑容,那亲昵的触碰,那与她自己如出一辙的黑色长直发。
原来如此。
原来他喜欢的从来不是我,而是像她的影子。
姜枝的手指深深掐进皮肤,指甲划出一道道红痕,可她感觉不到疼。
她的眼泪混着热水往下流,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像是受伤的小兽。
"枝枝!"
门外传来宁祉煜急促的敲门声,"开门!"
姜枝没有回应,只是更加用力地搓洗自己,嘴里喃喃自语:"脏…真脏…"
"砰——"
门被猛地推开,宁祉煜用备用钥匙闯了进来。浴室的热气扑面而来,他的视线瞬间被水雾模糊,但他还是看清了。
姜枝站在花洒下,皮肤被烫得通红,肩膀和手臂上全是她自己抓出的红痕。
她的眼神空洞,嘴唇发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真脏…我真脏…"
宁祉煜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疼得他几乎窒息。他大步冲过去,一把关掉水龙头,扯过浴巾裹住她。
"枝枝!"他的声音发抖,"别这样……"
姜枝像是突然惊醒,猛地推开他:"别碰我!"
她的眼神终于聚焦,却冷得像冰:"宁祉煜,你出去。"
宁祉煜站在原地,浑身湿透,头发上的水珠往下滴,落在浴室的地砖上。
他的眼眶通红,声音沙哑:"枝枝,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
姜枝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解释你把我当替身?解释你介绍我的时候只说'女朋友'而不是'未婚妻'?解释你让苏晚萤亲你、挽你,而你一点都不躲?"
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最后几乎是喊出来的:"宁祉煜!你他妈把我当什么?!"
宁祉煜的呼吸一滞,伸手想抱她:"不是那样的…"
"滚!"
姜枝猛地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瓷砖。
她的眼神扫过洗漱台,突然抓起一把剪刘海的剪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我让你出去!"
宁祉煜的脸色瞬间惨白:"枝枝!别这样!"
他的手悬在半空,不敢再靠近一步。
"我出去…我马上出去…"
他的声音发抖,"你把剪刀放下…"
姜枝的眼泪无声地往下掉,剪刀的金属冷冰冰地贴着她的皮肤:"宁祉煜,我后悔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我后悔答应你的求婚,后悔相信你,后悔…爱上你。"
宁祉煜的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只能摇头。
"出去。"
姜枝重复了一遍,剪刀微微用力,白皙的皮肤上已经出现一道红痕。
宁祉煜踉跄着后退,退出浴室,退出房间,最后轻轻关上门。
宁祉煜靠在走廊的墙上,浑身湿透,一月底的冷风从窗户缝隙钻进来,冻得他发抖。
可他已经感觉不到冷了,他的心脏疼得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块。
林景、沈烬之、商时序和谢存听到动静冲上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宁祉煜像个落汤鸡一样站在走廊,眼神空洞,而姜枝的房门紧闭,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
"操!"
沈烬之第一个冲上去,一拳砸在宁祉煜脸上,"你他妈对她做了什么?!"
宁祉煜没有躲,硬生生挨了这一拳,嘴角瞬间渗出血丝。
林景红着眼眶拽住他的衣领:"煜哥!你他妈还是人吗?!枝姐为你付出多少?!你就这样对她?!"
商时序冷笑:"三次求婚,现在连未婚妻的身份都不认了?"
谢存直接揪住宁祉煜的衣领,身高压迫感十足:"解释。"
宁祉煜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嘶哑:"我和苏晚萤…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
沈烬之怒吼,"她亲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躲?!她挽你胳膊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推开?!你介绍枝姐的时候为什么不说她是你的未婚妻?!"
宁祉煜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最终低声道:"她刚回来…我…"
"你什么你!"
林景气得声音发抖,"枝姐这两年的付出算什么?!她为你放弃治疗,为你忍受宁家的刁难,就换来一句'女朋友'?!"
宁祉煜的脸色苍白如纸:"不是那样的…"
"那是怎样?!"
商时序逼问,"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和苏晚萤没什么。"
训练室安静得可怕。
宁祉煜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最终低声道:"她…"
"十七岁那年,我确实…喜欢过她。"
沈烬之猛地踹翻走廊的装饰架:"操!"
玻璃制品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房间里,姜枝的哭声戛然而止。
姜枝蜷缩在床上,浑身冰冷。
她听到了外面的争吵,听到了宁祉煜的承认,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十七岁那年,我确实喜欢过她。
这句话像一把刀,彻底斩断了她最后的希望。
姜枝抱紧自己,指甲深深掐进手臂。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寒冷。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而她却傻傻地,把真心喂了狗。
喜欢猫的诞语请大家收藏:(www.suyingwang.net)猫的诞语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