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别墅坐落在西郊庄园深处,被雨水洗刷过的铁艺大门泛着冷光。宁祉煜下车时,管家撑着黑伞快步迎上来:
"小少爷,老爷在书房等您。"别墅内部装修极尽奢华却不显庸俗,墙上挂着历届世界冠军战队的合影。
宁祉煜的目光扫过其中一张,十六岁的他捧着奖杯站在C位,父母一左一右,笑容骄傲。
书房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进来。"宁致远的声音隔着厚重的红木门传来,不辨喜怒。
宁祉煜推门而入,立刻闻到了上等龙井的香气,父亲心情不好时总会泡茶。宁致远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五十出头却保养得宜,鬓角只有零星几根白发。
宁母站在窗边,一袭墨绿色旗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翡翠手镯。
"爸,妈。"宁祉煜站在书房中央,背挺得笔直。
宁致远没说话,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汤太烫,他皱眉将杯子重重放回桌面,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手怎么样了?"宁母率先开口,声音温柔。
"没事了。"宁祉煜活动了下手腕,"下周就能恢复训练。"
"为了个女人。"宁致远突然冷笑,"差点废了职业生涯,宁祉煜,你可真出息。"
宁祉煜下颌绷紧:"她不是'个女人',她叫姜枝,是我们战队的..."
"我知道她是谁!"
宁致远猛地拍桌,茶杯翻倒,深色茶汤在红木桌面上漫延开来,像一滩刺眼的血,"你哥塞进战队的分析师,父亲吸毒赌博坐牢,母亲尿毒症,全家靠你哥接济!"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扎在心上。宁祉煜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爸,请您尊重她。"
"尊重?"
宁致远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她接近你图什么你看不出来?二十岁的姑娘,放着正经工作不做,跟十八岁小孩谈恋爱?"
"我成年了。"宁祉煜声音冷得像冰。
"成年?"宁母突然开口,声音带着颤抖,"祉煜,你连法定婚龄都没到!你知道什么是婚姻什么是责任?她比你大两岁,家境复杂,还是你哥..."
"我要她。"宁祉煜打断母亲,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
空气凝固了。
宁致远缓缓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你再说一遍?"
"我要姜枝。"少年抬头直视父亲的眼睛,一字一顿,"不是玩玩而已,是认真的。"
宁母倒抽一口冷气,翡翠镯子磕在窗框上发出脆响:"祉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比你大两岁,家境普通,还是你哥塞进战队的人!你才十八岁,你懂什么是爱?!"
宁祉煜扯了扯嘴角,眼底一片暗沉:"我不懂?那你们懂?你们当年不也是十八岁就在一起了?"
"那不一样!"宁致远厉声打断,"我们门当户对!她姜枝算什么?一个靠你哥施舍才能留在电竞圈的——"
"闭嘴!"宁祉煜猛地抬头,眼神凶狠得像被激怒的野兽,"不准这么说她。"
书房陷入死寂。宁母颤抖着捂住心口,眼泪无声滑落:"祉煜...妈妈养你十八年,比不过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女人?"
少年僵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
母亲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怒火上,让他喉咙发紧:"...妈,不是这样。"
"那是什么?!"宁母声音陡然拔高,"你为了她,手不要了,比赛不打了,现在连家都不要了?!"
宁祉煜站在原地,突然感到一阵无力。
他该怎么解释?解释姜枝在他最低谷时通宵陪他复盘,解释她为了战队数据三天只睡八小时,解释她明明自己穷得吃泡面却给流浪猫买罐头...
"我只是..."他声音低了下来,"想要一个选择的权利。"
宁致远冷笑一声,重新坐回椅子上:"行啊,你选。现在,立刻——要么跟她断干净,专心打比赛;要么滚出宁家,爱怎么玩怎么玩。"
"致远!"宁母惊呼。
"让他选。"宁致远冷冷道,"十八岁了,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了。"
雨声忽然变大,敲打在落地窗上的声音如同鼓点。宁祉煜看着父亲冷漠的脸和母亲泪流满面的样子,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
"我需要时间。"最终他这样说。
宁致远嗤笑一声:"时间?好啊,我给你时间。"他拿起茶杯碎片,"反正你现在翅膀硬了,我管不住你。但宁祉煜,你给我记住——"
瓷片在桌面划出刺耳声响:"宁家不养废物。世界赛拿不到冠军,你什么都不是。"
宁祉煜转身就走。关门时,他听见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他还小...就随他去吧,等新鲜劲过了..."
后面的话被厚重的门板隔绝。走廊上,宁祉煜靠在墙上深呼吸,右手腕传来阵阵刺痛。
他这才发现绷带已经被血浸透了一小块,不知什么时候攥拳太用力,伤口裂开了。管家担忧地走过来:"小少爷,您的手..."
"没事。"
宁祉煜甩甩手腕,"备车,回基地。"
雨幕中,白色宾利Batur驶离庄园。
后视镜里,宁家别墅的灯光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雨帘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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