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内的空气仿佛被沥青浸透,粘稠得几乎能拧出墨汁,腐锈与潮湿交织的气息如同一张无形的裹尸布,将三人层层包裹。
岩壁渗出的黑色黏液泛着诡异的金属冷光,在地面蜿蜒出酷似神经网络的脉络,每隔几秒,
黏液表面就会升起细小气泡,“啵” 地爆裂,释放出令人胃部翻涌的腥甜腐臭,恰似远古巨兽腐烂的脏器在发酵。
秦宇的战术靴每前进一步,都要与地面的黏液展开一场无声搏斗。
当他碾碎那些结晶状的黏液时,细碎的脆响与黏液拉丝的 “滋滋” 声交织,在死寂的通道里回荡,
宛如来自深渊的丧钟,为这场充满未知的冒险奏响不祥的序曲。
浓稠的黑暗像活物般翻涌,将手电筒的光晕啃噬得千疮百孔。
光束扫过的墙面上,裂痕如同蛛网蔓延,投下的阴影诡谲地扭动变形。
它们时而化作利齿交错的巨兽,时而扭曲成嘴角撕裂的惨白面孔,森森獠牙泛着冷光,似在无声嘲笑闯入者的天真。
岩壁深处不时跃动磷火般的幽蓝光点,恍若异界生物的瞳孔,将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钉在寒意里。
当秦宇的光束掠过墙角瞬间,那些幽光骤然聚合成朦胧的人形轮廓,又在呼吸间散作星芒,惊得他后颈汗毛根根倒竖。
秦宇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父亲的遗信在掌心蜷缩成一团焦褐色的褶皱。
那场实验室爆炸残留的灼痕爬满信纸边缘,烫金签名在碳化的纤维间忽隐忽现,
唯有 “星芒核心需谚语第五句解码” 的字迹,像淬了毒的银针深深扎进他的瞳孔。
他机械地用拇指摩挲着墨迹,仿佛这样就能将父亲残留的温度揉进血脉。
“当勇气之血与深渊共鸣”—— 贴身口袋里的特制恒温盒微微发烫,
苏瑶的血液样本在半透明试管中轻轻摇晃,猩红液体折射着幽光,宛如被困在琥珀里的火焰。
记忆突然翻涌,她被机械臂钳制着拖离实验室时,那双琥珀色瞳孔里燃烧的倔强与眼底浮动的担忧,此刻正与试管中的血色重叠。
秦宇将掌心按在胸口,隔着三层布料依然能感受到恒温盒的金属棱角,他对着虚空无声地承诺:
无论深渊多深,这次换我接住你坠落的星光。
“秦哥,能量读数又不对劲了!”
林风踉跄着撞向金属墙壁,检测仪脱手甩出半米远,在地面划出刺目的火花。
他扶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喉结上下滚动三次才将尖叫咽回喉咙,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般沙哑破碎。
警报声突然拔高八度,尖锐得如同指甲刮擦黑板,通道顶部的应急灯应声开始明灭闪烁,将两人的影子切割成锯齿状在墙壁上疯狂跳动。
检测仪的钢化屏幕布满蛛网裂痕,暗红色数据流裹挟着幽蓝光斑疯狂翻涌,那些扭曲的符号像是活过来的古文字,不断重组又溃散。
更诡异的是,屏幕边缘渗出细密的黑色液体,在金属外壳上腐蚀出青烟袅袅的孔洞。
“从我们进入这片区域开始,量子纠缠态就持续紊乱,就像……”
林风突然噤声,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状 ——
检测仪的三维投影界面中,空间正以每秒二十次的频率坍缩又展开,将他的手指切割成无数个残影。
他扯下脖子上的散热毛巾狠狠擦拭镜片,却发现雾气凝结成诡异的冰花。
“而且这些波动的频率,和我之前在苏瑶生物芯片里检测到的异常频率,居然有 0.78 的吻合度!”
话音未落,检测仪突然发出蜂鸣,屏幕中央浮现出血色倒计时,而他们脚下的合金地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涟漪,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般层层扩散。
林风颤抖着按下紧急加密键,指甲在按键上刮出三道白痕,“这次的波动强度,是上次的七倍......”
陈刚将突击步枪的保险轻轻打开,金属撞针滑动的咔嗒声像冰锥刺进耳膜。
冷汗顺着战术头盔内衬渗进脖颈,在这零下五度的密闭空间里,他后背的战术背心早已被汗水浸透。
通道顶部凝结的水珠突然坠落,在寂静中炸开的声响让他瞬间扣住扳机 ——
虚惊一场,只是经年累月的水滴侵蚀。
他贴着布满青苔的岩壁缓缓移动,战术靴底的防滑纹碾过某种黏腻物质,在头灯扫过的瞬间泛出诡异的蓝绿色荧光。
瞳孔在黑暗中收缩成针尖,多年实战经验让他敏锐捕捉到右侧管道传来的细微震动,那是金属结构在异常压力下发出的呻吟。
手指在枪托上敲击摩尔斯电码节奏,这是刻进肌肉记忆的应激反应。
当摩尔斯电码从 "SOS" 变成小队撤离暗号时,他突然想起口袋里皱巴巴的纸条 ——
那是三天前在档案室找到的手写笔记,泛黄的纸页边缘印着残缺的红色印章。
"谚语里说的‘深渊’,会不会是指某种特殊的能量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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