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沈星河留下 “新月大厦” 的挑衅已过去三天,秦宇的神经绷得比实验室里最细的光纤还紧。深夜十二点十七分,电子钟幽蓝的数字映在他苍白的脸上,他蹲在女儿房间门口,透过虚掩的门缝凝视着蜷缩在小熊玩偶旁熟睡的小小身影。囡囡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粉色睡裙领口蹭着深色泪痕 —— 那是傍晚得知父亲要离开时,小姑娘攥着他衣角哭喊留下的印记。床头的星星夜灯忽明忽暗,将墙上贴满的简笔画照得影影绰绰,画里总是重复着爸爸穿着白大褂、妈妈戴着珍珠发夹,还有他们一家三口手牵手的温馨场景。
身后突然传来轻微脚步声,林夏的手搭上他颤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浸透冷汗的衬衫传过来:“真要去?囡囡刚才还说梦话,喊着‘别让爸爸走’。” 女人声音发颤,发梢垂落的珍珠发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是结婚七周年时他送的礼物。梳妆台上的相框被打翻,露出背面女儿用蜡笔写的 “最爱爸爸妈妈”,字迹歪歪扭扭却充满温度。
秦宇喉结动了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天前芯片视频里的画面在脑海翻涌:不锈钢手术台上,昏迷的孩子脖颈后浮现诡异银色纹路,机械臂正将闪烁红光的芯片植入他们后颈。冰冷的器械泛着冷光,无影灯下的场景如同地狱般阴森可怖。“夏夏,你还记得囡囡同学妈妈来家里找她时的样子吗?” 他声音沙哑,“那个单亲妈妈眼睛都哭肿了,说孩子失踪前总念叨着看见会发光的蝴蝶。要是我们退缩,还会有多少孩子...” 话音戛然而止,他起身走向书桌,第三次检查那把电击枪。金属外壳被反复摩挲得发烫,弹匣里的橡胶子弹泛着冷硬的光泽,旁边还放着女儿偷偷塞进来的幸运星折纸,五颜六色的纸星星承载着她对爸爸的担忧与爱。
新月大厦矗立在城市边缘,玻璃幕墙像无数面破碎的镜子,将血色夕阳切割成锋利的碎片。大厦周围弥漫着诡异的薄雾,隐约能听到若有若无的机械运转声。苏瑶戴着鸭舌帽,帽檐下的眼睛盯着平板电脑:“大楼安保系统比警局还严密,我黑进监控只看到 1 到 10 层的画面,上面全是雪花。” 她递给秦宇一个口香糖大小的设备,金属边缘还带着体温,“这是干扰器,采用军用级脉冲技术,但理论上撑不了半小时。” 说罢,她从背包里掏出一副特制的护目镜,镜片上密密麻麻的线路闪烁着微光,“这是能识别隐藏传感器的装备,关键时刻或许有用。”
旋转门缓缓转动,中央空调喷出的冷气裹挟着浓烈的消毒水味,混合着若有若无的腥甜气息。秦宇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抬头望向挑高十米的大厅,水晶吊灯泛着诡异的青白色光芒,将前台小姐的笑脸映得如同纸扎人偶。“请问二位有预约吗?” 甜腻的声音让苏瑶下意识皱眉,她装作整理袖口,不着痕迹地把干扰器贴在大理石柱上 —— 那里布满肉眼难辨的微型传感器,正在无声扫描着闯入者的生物特征。大理石柱上还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在紫外线照射下会发出幽绿色的光,仿佛在诉说着这里不为人知的秘密。
电梯上升时,气压变化让秦宇耳膜生疼。当数字跳到 11 层,金属门缓缓开启,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混着某种腐败的气息。走廊地毯上蜿蜒着深色痕迹,在应急灯的红光下宛如干涸的血迹。苏瑶用紫外线笔照射地面,那些痕迹突然显现出荧光绿色的轮廓 —— 是某种未知生物的黏液。“左边第三间。” 她指着墙上斑驳的指示牌,“生物实验室” 的字样被腐蚀性液体侵蚀得只剩半个,边缘还在微微冒着青烟。走廊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黑白照片,照片里都是些孩子的身影,他们的眼神空洞,脖颈处隐约能看到银色纹路,令人不寒而栗。
推开门的刹那,浓烈的福尔马林气味直冲鼻腔。天花板垂落的管道不断滴落淡绿色黏液,在地面汇成冒着气泡的小溪。十几台冰柜闪着幽蓝的光,玻璃门上结满冰霜。秦宇凑近最近的冰柜,用袖口擦去雾气,玻璃内侧突然浮现血红色手印 —— 那是个穿着校服的少女,睫毛上凝着冰晶,脖颈后的银色纹路如同寄生的藤蔓,正沿着血管蔓延。少女的校服上还别着一枚校徽,那是囡囡所在学校的标志,这一发现让秦宇的心猛地一沉。
“喜欢我的收藏?” 沈星河的声音通过隐藏在通风口的扩音器传来。秦宇猛地抬头,发现天花板竟是单向玻璃,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弯成月牙,手里把玩的银色怀表链子上,串着五六个金属吊坠 —— 正是他们在各个案发现场找到的神秘符号。每个吊坠表面都蚀刻着微型电路,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紫光。沈星河身后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实验数据图表,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曲线让人眼花缭乱,其中有一张图表上,囡囡的名字赫然在列,旁边标注着 “完美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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