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三皇子洛岚?
林若初默念这个名字的同时,突然就想莫向北那时的描述。
“……有个男人出现了,周人打扮的北境人……阿闲很怕他……”
她翻遍了卷宗,都没追查到任何与北境人有关的蛛丝马迹,她甚至想过对方可能是潜伏在京都城的北境探子。
唯独没想到,会是皇室的。
又或者这洛岚与李玄一样?
北境皇室的动向长公主会知晓不奇怪,奇怪的是她会将这件事与寻香楼联系在一起,奇怪的是她最后这两句话。
莫非她也知道与书有关的事?
林若初在心底犹豫是不是应该将此前种种告知长公主。
李瑟兮倒是一副没有任何疑问的坦然模样,像是看穿她心中所想般摇了摇头。
“其中的牵连,你去查。”
林若初应了声“是。”
李瑟兮笑了起来,忽然又想到什么,开口道:“对了,这是个好时机,刚好赵淼淼那个贱人不情不愿地在女官批文上盖了章,我就赏你个官当当。”
林若初一愣。
这女官招考之事刚昭告天下,层层选拔规矩严明,能赏的这么随便?
她正疑惑,就听到李瑟兮道:“这次就特封你为押运军粮的巡检使,由你亲去将粮食补给送到自己父兄手上如何?”
林若初更震惊了。
但震惊之外,她毫不犹豫地应下:“谢长公主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必定不辱使命将粮食安全送到!”
她今日前来,其实就是想争取个随行的机会。
事关边塞几万林家军,她实在不安然留在京中。
没想到她还没提长公主便先说了,还赏给了她一个颇能说得上话的官衔。
林若初一时倍感责任重大。
“去做个表率,给你身后的女子们开出另外一条道路来。如若搞砸了,便连同上次之事一起罚。”
李瑟兮仍旧是阴晴不定的语气。
只是林若初听着,莫名多了份亲切。
她忍不住回了句:“殿下您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吧?”
换来李瑟兮挑着眉梢一记怒瞪,林若初赶忙收声,万分郑重道:“若初定万般谨慎,定不辱使命!定然回来只领赏不领罚!”
李瑟兮瞧她这副模样,忽然想到自己儿子,不由地轻叹了口气。
这丫头瞧着真是比她那日日冷着张脸的儿子要顺眼多了。
可惜她当年怎么就生了个儿子呢。
……
几日后,林若初受封巡检使的文书和官服一并送到了。
锦雀和王二娘盯着那青色的官袍,眼睛都直了。
“小姐,您真要做官了?”
“外面都传所谓的选拔女官是选女子到宫里去伺候贵人们的,小姐您这官服怎得竟与男子的一样?”
两人一边帮林若初穿戴,一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去看那料子,以及料子上绣的花纹。
“不如小姐平日穿的料子软,有点扎手。”
“但好在是小姐最喜欢的青色,虽是男子装束,小姐穿上是一样的清雅漂亮,气质绝然!”
林若初提了提腰带,笑道:“这是得穿着去风吹雨打日晒雨淋的,还要什么漂亮舒服,耐磨耐脏才最要紧。”
样式虽是男款,但身量大小正合适。
是专门为她订做的。
林若初将头发高高竖起,挽了个男子模样的发髻,往镜子前面一站,有种回到小时候跟着父兄去林家军营场胡闹的错觉。
那时她为方便也常穿男装。
如今,这官服穿在她身上,便不能再叫“男装”了。
官服就是官服。
既然女子要做与男人一样的官,那这官服便不应该分男女,大家便都是一样的。
所以她对王二娘道:“二娘,这不是男子装束,这就是我们女子以后的官服。”
锦雀与王二娘听着,对视一眼,眼中都燃起了向往。
以前她们也羡慕过贵人们身上的绫罗绸缎。
但却与此刻的感觉完全不同,羡慕中又夹杂着些激动,甚至在脑海中幻想自己也穿上这身袍子与小姐一同行走于官场中的模样。
锦雀心想,若真有那么一天,待到锦玉回来,她定要好好向她炫耀一番。
换下官袍,林若初想到方才王二娘口中的闲谈,问了句:“‘选拔女官是要到宫中去伺候贵人’这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王二娘道:“前些日子我去那看那张贴在外的皇榜,周围围观的都这么说,说是后宫贵人缺伶俐的丫鬟伺候,这才取了‘女官’这么个名字,是要选女子去后宫摆弄绣样、膳食和曲乐供贵人们享用呢。”
林若初闻言,便明白了长公主这“随便”的封赏是怎么回事。
看来赵太后虽允了女官选拔,却没想善罢甘休,在所设官职上还在与长公主博弈。
大概这些流言便是她想要的女官。
她要将女官从前朝移到后宫,这便只是换了个称谓,与先前没有区别,不会动摇朝堂的格局。
这次选拔中的官衔到底是在前朝还是后宫,便看她这次的巡检使当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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