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怎么样?”莫子谦的声音艰涩。
陆离沉默了一下,斟酌着词句:“看起来……挺好的。至少表面上挺平静的。她换了工作,在一家设计公司,好像做得还不错。人看着瘦了点,也憔悴了点,但精神状态还行,不像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
“那就好,那就好……”莫子谦喃喃自语,心里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加失落。她过得挺好,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彻底放下了?
“子谦,”陆离看着他,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她跟我说,她不想再提以前的事了。她说,你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也不是时间能轻易磨平的。她需要时间,也需要空间。”
“时间……空间……”莫子谦咀嚼着这两个词,心里一片苦涩。这是苏瑶的原话吗?她果然……还在怪他。还在恨他。
“所以,”陆离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看看你现在,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了?你这样做,只会让她觉得你懦弱,只会让她离你更远。你如果真的在乎她,想要挽回她,就应该振作起来,拿出你的诚意和行动来。”
“行动?”莫子谦茫然地重复着这个词,“我能做什么?我现在这样……她连见我都不愿意见。”
“那就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让她看到你的改变!”陆离的语气有些激动,“你看看你,胡子拉碴,形容枯槁,天天借酒消愁。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动她吗?别做梦了!苏瑶是个好女孩,她值得更好的!你要是真想挽回她,就从今天开始,给我好好活着!把你的公司打理好,把你的生活安排好,让她看到你没有她,也能活得精彩!让她看到你……是真的变了!”
陆离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莫子谦的心上。是啊,他现在这个样子,除了自怨自艾,除了让苏瑶更加反感,还能做什么呢?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痛苦,只要自己赎罪,苏瑶就会原谅他。但他错了。痛苦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沉沦只会让伤口溃烂更深。
“变得更好……”莫子谦低声重复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这光芒很微弱,却像是黑暗中的火种,点燃了他心中一丝久违的动力。
“对!变得更好!”陆离的语气也激动起来,“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别的任何人,是为了你自己,更是为了苏瑶!你得让她知道,你离开了她,一样可以过得很好,甚至更好!这样,她才会相信,你有能力给她幸福,你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可是……陆离,”莫子谦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我该怎么做?我……我好像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像一个迷失在沙漠中的旅人,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和方向,只能无助地祈求着同伴的指引。
陆离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又是恨铁不成钢,又是充满了怜悯。他拍了拍莫子谦的肩膀,用力很大,像是要将他从泥沼中拉出来。
“听好了,子谦。”陆离的语气变得坚定而有力,“从明天开始,给我做三件事。第一,戒酒!一滴都不能沾!第二,把你的生活作息调整过来,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许再日夜颠倒!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给我打起精神来,把你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你不是最擅长这个吗?用你的专业能力,做出点成绩来给我看!”
“至于苏瑶那边,”陆离顿了顿,看着莫子谦的眼睛,“我不会阻止你去尝试联系她,但我不希望你再像以前那样死缠烂打,更不希望你做出什么让她反感的事情。你需要的是耐心,是真诚,是让她看到你的改变。至于机会……总会有机会出现的。但前提是,你得先把自己变成一个值得被爱的人。”
陆离的话,掷地有声,像是一剂强心针,注入了莫子谦颓废的身体。
戒酒,规律作息,努力工作……这些听起来简单的事情,做起来却需要巨大的毅力。尤其是在他目前这种状态下。
但是,看着陆离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信任和鼓励,感受着他拍在自己肩膀上的力量,莫子谦的心中,第一次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之火。
也许……也许他真的可以试试看?
“好。”莫子谦抬起头,迎上陆离的目光,眼神中虽然依旧带着痛苦和迷茫,却多了一丝决绝和坚定,“陆离,我答应你。从明天开始,我一定……努力去做。”
“不是努力,是必须做到!”陆离加重了语气,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欣慰。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但这一次,沉默不再是压抑和绝望,而是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感和一丝对未来的期盼。
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夜色依旧深沉。但对于莫子谦来说,这个夜晚,似乎与之前的无数个夜晚,有所不同了。至少,他看到了从这片黑暗中走出的微光。
陆离并没有在莫子谦家待太久。他知道莫子谦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话,更需要时间来独自面对自己的内心。临走前,他再次拍了拍莫子谦的肩膀,留下了一句“保重”,便转身离开了。偌大的公寓,再次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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