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如同病毒般迅速扩散。整个熙瑶集团总部大楼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所有项目组都收到了紧急通知,核心研发区域的安保级别被提到最高,空气中弥漫着压抑和恐慌。股价在午盘开市后应声跳水,直线暴跌,恐慌性抛盘涌现,短短十分钟内市值蒸发了近百分之十。投资者电话几乎打爆了秘书处。负面舆论如同滚雪球般越来越大,“创新领先外衣下的商业机密失控”、“高管内斗导致核心泄露”、“熙瑶新药数据真实性遭疑”等耸人听闻的标题开始充斥在媒体端……
贺凌轩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在另一家子公司敲定一个重要收购案的最终条款。助理几乎是撞门进来,语无伦次地汇报了情况。贺凌轩脸上的温和笑意瞬间冻结,转为一片寒冰。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中断会议,抓起外套冲向专用电梯,同时拨通苏瑶的电话。
“瑶瑶,冷静!情况我刚刚知道。”电话接通,贺凌轩沉稳的声音带着巨大的力量感,穿透了苏瑶电话那头一片嘈杂的背景音,“我正在赶来。立刻封锁现场,保护好所有能接触资料的人物理和数字轨迹,通知警方介入。”他语速极快,但条理清晰,“记住,损失已经发生,现在当务之急是止损、揪出内鬼、稳住局面!等我!”
当贺凌轩风尘仆仆地出现在苏瑶的办公室时,苏瑶正疲惫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额头,面前摊着法务部刚送来的关于泄密内容造成损失的初步评估报告——那上面的数字触目惊心。几天前因合作成功而焕发的光彩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不安和挫败感。
看到贺凌轩,苏瑶紧抿的嘴唇才微微松动,眼神中流露出脆弱和求助。“凌轩,我……”自责和压力让她有些哽咽。
贺凌轩快步走上前,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用力握了握她冰凉的手,给予她坚实的力量:“放心,有我在。不是你的错。”他语气斩钉截铁,“把你知道的一切细节,所有能接触到核心资料的人员名单、他们的权限范围、以及最近是否有异常情况,立刻整理给我。我们要和时间赛跑。”
在贺凌轩强大的精神支撑下,苏瑶迅速调整状态,将情况做了最精简的汇报。贺凌轩目光锐利如鹰,一边听着,一边快速思考。他很快接手了调查的总指挥权,与赶来的警方负责人以及熙瑶内部的安全、法务、IT负责人组成联合调查组,开始抽丝剥茧。
经过几个小时的紧张排查,初步调查结果令人心头凝重:
物理入侵排除:苏瑶办公室保险柜无暴力开启痕迹,生物识别、密码和独立供电日志一切正常。文件打印稿原封未动。
数字层面:核心服务器未发现外部入侵的痕迹。访问日志显示,在泄密文件被标注的最终生成时间前后(一周前),有多次授权访问记录,来源IP都指向公司内网,且使用的账号权限合法。
权限锁定:最终调查聚焦在拥有完整“星火”计划核心权限的五人身上——苏瑶、负责运营和协调的副总裁周维(忠诚老臣)、负责研发的副总裁徐海明(技术大拿,性情耿直)、负责财务的副总裁林峰、以及研发总负责人肖博。五人的物理活动轨迹(公司监控)和数字操作日志都成为调查重点。
贺凌轩亲自调取了大量的监控录像数据,目光如同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一个画面。尤其是在泄密文件最后一次被内部查阅(关键疑点锁定在三天前一次关键数据核对)之后,到泄密发生前的时间段。反复比对中,一个细节引起了他的高度警觉。
画面中,副总裁林峰在文件核对会议结束的当晚,临近午夜时分,借口“落下了重要会议纪要”,再次独自进入了存放机密文件和连接着核心服务器的“星火”资料档案室(非苏瑶办公室)。他在里面停留了大约十二分钟。这本身看似合理,毕竟他是项目核心成员。但紧接着的画面显示,林峰出来时,并没有携带任何纸张,而是习惯性地用手快速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眉头微蹙,步履略显匆忙。
而在这几天内,另一段来自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录像,拍到了一个更值得玩味的场景:林峰在午夜时分与一名戴着宽檐帽和口罩、身段姣好的神秘女子短暂会面。女子快速递给他一个类似U盘的小物件,林峰神色紧张地快速接过并放进了口袋,两人交谈不到一分钟即匆匆分开。时间点恰好在他离开机密档案室后的半小时内!
“林峰……”贺凌轩盯着屏幕中林峰略显慌张的身影,眼神冷得如同数九寒冰。他迅速调取了林峰近期的行程、通话记录和财务情况。很快发现,林峰在过去一个季度里,曾以私人名义多次秘密前往本市一家名为“新锐资本”的投资公司,而“新锐资本”背后,赫然是熙瑶在国内生物医药领域最大的直接竞争对手——明济集团(Morgen Medical)的影子!
同时,在最近的几次高层内部会议中,林峰一反常态地变得格外活跃。特别是在讨论“星火”计划的资源配置和时间推进表时,他多次以“风险过高”、“资金占用过大”、“应寻求更多外部合作伙伴分散风险”为由,明里暗里地与苏瑶唱反调,企图延缓核心推进或更改技术路线。他的反对变得愈发尖锐,甚至带有一种急于求成的浮躁,言语间几次差点泄露核心参数细节,被苏瑶严厉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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