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注意到贺天擎的右手藏在身后——那里鼓鼓囊囊的，像是握着什么东西。
“贺董，您误会了。”她故作镇定，“我是来还书的。”她举起手里的《贺氏家谱》，“刚才整理父亲遗物时翻到的，想着物归原主。”
贺天擎的目光扫过家谱，突然笑了：“苏小姐真是孝顺。不过……”他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你父亲的书房里，是不是少了本《蝴蝶算法》？”
苏瑶的瞳孔骤缩。《蝴蝶算法》是她大学时的研究成果，父亲一直视若珍宝，怎么会出现在贺天擎这儿？
“那本书……”她刚要开口，贺天擎已经逼近一步。他的右手从身后抽出，掌心里躺着一把银色的手枪，枪口正对着她的心脏。
“苏小姐，你太聪明了。”他的声音不再伪装，“你父亲发现了我和境外势力的交易，发现了我在新能源项目里掺假的数据……他不肯闭嘴，就只能永远闭嘴了。”
苏瑶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书架。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沈煜说过，贺天擎的办公室有隐藏摄像头，只要触发警报，特勤队三十秒内就能赶到。她需要拖延时间。
“你知道吗？”她突然笑了，“你杀错人了。”
贺天擎的眉头皱起：“什么意思？”
“苏明远根本不是苏氏集团的继承人。”苏瑶从包里掏出那份伪造的股权转让协议，“他是替别人顶罪的。真正的苏氏继承人，是你当年买凶杀害的苏家养女——苏若雪。”
贺天擎的脸色瞬间惨白。苏若雪是苏明远的堂妹，十年前因“意外”死于车祸，苏明远才得以继承家业。这件事一直是贺家的秘密，连苏瑶都是上周整理旧报纸时才发现的。
“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查过所有能查的资料。”苏瑶的手指悄悄按下手机上的录音键，“包括你在瑞士银行的账户，包括你和‘环球能源’的秘密合同，包括……”她顿了顿，“你藏在书房暗格里的那把枪，枪柄上有苏若雪的血指纹。”
贺天擎的手开始颤抖。他突然扑向苏瑶，试图抢夺她的手机。苏瑶侧身避开，却被他抓住手腕。枪口抵着她的太阳穴，冰冷的金属让她打了个寒颤。
“你以为你能活着出去？”他的声音变得癫狂，“就算你报警，警察也只会当你疯了！苏若雪的案早就结了，苏明远的死也被定性为意外——”
“沈煜！”
苏瑶突然大喊一声。贺天擎的动作顿住，回头看向门口。沈煜的身影出现在门后，手里举着一把防暴钢叉，身后跟着凌轩和三名特勤队员。
“放下武器！”沈煜的声音像淬了冰，“否则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贺天擎的脸色瞬间崩溃。他望着逐渐逼近的特勤队员，突然将枪口转向自己：“你们赢不了！贺氏集团早就是我的了！海外矿权、新能源项目、还有苏瑶……”
“砰！”
枪声在办公室里炸响。贺天擎的身体重重砸在书桌上，鲜血溅在《贺氏家谱》的封面上。苏瑶冲过去，看着他逐渐涣散的眼神，冷冷地说：“你输了。”
三小时后，市公安局审讯室。
贺天擎的手腕缠着绷带，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苏瑶坐在他对面，将那份伪造的股权转让协议推到他面前：“签了吧，承认你杀害苏明远，承认你买凶制造苏若雪的车祸，承认你向境外势力泄露商业机密。”
贺天擎突然笑了：“你以为这样就能定我的罪？我有贺老爷子的遗嘱，我有集团三分之一的股权，我……”
“你没有。”沈煜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贺老爷子的遗嘱里写得很清楚，‘贺天擎若犯下危害家族的罪行，自动丧失继承权’。至于股权，你挪用的二十亿资金，已经被冻结了。”
贺天擎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终于垂下了头：“我累了……”
深夜十点，沈氏集团顶楼的观景台。
苏瑶靠在栏杆上，望着城市的灯火。沈煜端着两杯热可可走过来，递给她一杯：“还冷吗？”
“不冷了。”她接过杯子，指尖触到他的温度，“谢谢你。”
“谢什么？”沈煜在她身边坐下，“是我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贺天擎还会逍遥法外，贺氏集团还会被他蛀空。”
苏瑶望着远处的霓虹，轻声说：“我爸终于可以瞑目了。苏若雪也……”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们终于能团聚了。”
沈煜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过来：“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苏瑶转头看他，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温柔的轮廓。她想起三个月前在暴雨夜，他说“军令如山难相认”时的挣扎；想起昨夜他说“我陪你一起查”时的坚定。原来，真正的安全感，从来不是来自身份或地位，而是来自身边那个人的信任和陪伴。
“沈煜。”她踮脚吻了吻他的下巴，“我们去看极光吧。”
“好。”沈煜笑了，“等这件事彻底结束，我们就去挪威。”
风卷起一片梧桐叶，轻轻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叶尖还沾着夜露，像极了他们此刻的心情——历经风雨，终得晴朗。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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