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灯架轰然倾倒的瞬间,赵铁柱双臂暴起青筋,硬生生扛住三米高的博古架。
碎瓷片簌簌落在他迷彩裤脚边,战国刀币擦着脖颈划过,在喉结处割开道血线。
"都别动!"问天染血的五指扣住罗盘,二十八宿方位在瞳孔深处亮起银芒。
渗入地砖的血珠突然悬停,化作无数猩红丝线缠住众人脚踝。
青鸾踩着满地残片退到青铜鼎旁,从发髻抽下鎏金簪子刺入鼎耳。
鼎身饕餮纹骤然活过来般扭动,将渗入的雨水吸成螺旋状水雾:"血雨锁魂阵的阵眼在东南巽位,墨九卿最多还能撑两刻钟。"
"他撑得住,老子的兄弟撑不住!"崔无咎把战术平板拍在龟甲占卜台上,屏幕里三十七个红点正沿着地下车库通风管移动。
某个红点突然膨胀三倍,监控镜头闪过半张腐烂的脸——正是三天前殡仪馆失踪的入殓师。
小北的羊皮靴碾过满地符纸,罗盘咔哒卡进问天胸前的旧伤。
当指针穿透结痂的皮肉抵住肋骨,少女的瞳孔突然漫上龙脉特有的鎏金色:"师父的心跳在呼应地下车库的活尸!"
问天反手将罗盘按进青砖裂缝,掌心焦痕竟与砖纹严丝合缝。
血珠沿着二十八宿轨迹倒灌回穹顶,在紫微垣位置凝成半幅残缺的堪舆图:"墨九卿用九宫飞星篡改了阵局,原本的七个阵眼变成九幽锁魂钉。"
"刑侦队去年端掉的盗墓团伙,用的就是这种多点爆破战术。"崔无咎扯开领带缠住战术平板,三枚铜钱在屏幕上方摆成三才阵,"但活尸需要控尸人百米内操纵,三十七个红点里至少藏了三个傀儡师。"
青鸾的簪子突然在鼎耳上崩断,一缕黑气顺着裂痕钻进她袖口。
当她抖开绣着百鬼夜行的绢帕时,血色雨丝竟在帕面织出微型城郊地图:"不是控尸,是借煞。
烂尾楼前身是民国乱葬岗,墨九卿在利用百年怨气养尸。"
赵铁柱突然闷哼着单膝跪地,博古架在他肩头压出骨裂声。
问天袖中弹出五帝钱,叮叮当当嵌进他脚边地缝,竟在裂纹间拼出缩地成寸的阵法:"铁柱撑住,裂缝里的阴气在蚕食阳气。"
"让开!"小北突然拽断颈间红绳,十八枚开元通宝应声落进血泊。
当铜钱被血珠托起组成六爻卦象时,她咬破指尖在问天伤口画下敕令符:"师父的龙脉感应被尸气污染了,必须用六丁六甲镇住心脉!"
崔无咎的战术平板突然黑屏,三十七个红点化作磷火在屏幕表面游走。
他抓起三枚染血的铜钱拍在龟甲上,卦象竟与血泊中的铜钱卦完全相反:"我们看到的监控是幻象,真实阵眼在——"
"在每个人脚下。"问天突然并指为剑刺向自己心口,黑血喷在青铜鼎上竟燃起幽蓝火焰。
当地图上的红点开始顺时针旋转,他沾血在鼎身写下七个古篆:"墨九卿把九幽教的血祭大阵,嵌进了我的龙脉感应网。"
青鸾的绢帕无火自燃,火苗中浮现出墨九卿持骨笛的身影。
当笛孔钻出三条尸虫的瞬间,赵铁柱终于扛不住博古架的重量,上百斤的青铜器轰然砸向小北。
问天背后的龙脉虚影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所有下坠的器物诡异地悬停半空。
当他的瞳孔完全变成熔金般的竖瞳时,地缝里的阴气突然倒卷着钻进青铜鼎。
"计划不变,变阵。"问天染血的道袍无风自动,悬停的碎瓷片在他周身组成河图洛书阵,"崔警官带人封住烂尾楼七个出入口,铁柱用童子血在东南角布天罗地网。"
赵铁柱撕开迷彩服露出满背钟馗纹身,从战术腰带抽出三棱军刺:"老子的血二十年前就不是童子了!"
"要的就是煞气破邪。"问天弹指将枚铜钱钉入他肩井穴,军刺瞬间漫上血色纹路,"青鸾用战国刀币在东北艮位布阴兵借道,小北持我的天师印去西南坤位截杀控尸人。"
小北接住抛来的青铜印,掌心顿时烫出北斗七星图案。
当她将罗盘按在印记上时,七颗星竟顺着血管爬上脖颈:"师父你呢?"
问天扯开道袍露出心口狰狞的旧伤,那里正浮现出与血地图相同的红点阵。
当龙脉虚影完全没入伤口时,他蘸血在墙面画出扭曲的符咒:"我去会会墨九卿养了二十年的尸王。"
崔无咎突然将配枪拍在卦象中央,子弹在龟甲上摆出奇门遁甲阵:"刑侦队的热感应显示,地下还有第二层空间。"
青鸾的断簪突然从鼎耳弹出,在空中碎成九枚带血的卦签。
当最后一枚签文指向问天胸口时,古董店深处突然传来木椁开合的声响。
问天背后的龙脉虚影骤然黯淡,血地图上的红点开始逆时针飞旋。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他徒手撕开胸前的旧伤,从血肉中扯出半截断裂的青铜钥匙。
"看来当年封印的东西..."钥匙断口滴落的黑血在地面蚀刻出九幽教图腾,问天突然露出森白牙齿轻笑,"闻到尸气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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