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屑簌簌落在问天染血的衣襟上,他垂眸盯着掌心悬浮的血色罗盘。
那些凝固的血珠突然颤动起来,沿着皮肤纹路游走成蜿蜒的山川脉络图。
"子时三刻,白虎衔尸。"他忽然捏碎正在溃散的罗盘,指间血线在半空勾勒出残缺的星宿,"他们要动青龙七宿的玉衡位!"
青鸾的峨眉刺叮当撞碎两枚偷袭的冰锥,她反手将冰晶碎片甩向崔无咎的枪管。
刑警队长在翻滚躲避菌丝突袭的瞬间,子弹精准穿透三丈外正在异变的悬尸眉心。
腐肉炸开的荧光孢子被冰晶冻结成漫天星屑,簌簌落在小北重新熔铸的五帝钱上。
"玉衡位是不是断龙桩的位置?"小北十指翻飞,熔化的铜水在地面蚀刻出北斗九星图。
当勺柄指向东南时,那些被菌丝蛀空的龙脉缺口突然发出类似骨笛的悲鸣。
问天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血珠在青铜碎屑中凝成微缩的山河社稷图。
他屈指弹在代表玉衡位的血珠上,整座山谷突然回荡起沉闷的龙吟:"赵铁柱!"
"得嘞!"退伍军人抡起缠满朱砂绳的工兵铲,将试图偷袭的菌丝人傀拍进石壁。
他脖子上青筋暴起,对着东南方某处山坳甩出三枚五雷符:"崔队长!
十点钟方向!"
子弹裹挟着雷光破空而去,却在半途被突然暴涨的菌丝截住。
墨色菌毯下传来清脆的玉器碰撞声,九盏青铜人面灯从地脉裂隙中缓缓升起。
穿云锦长衫的男人踏着灯影走来,腰间二十八枚骨铃与龙脉缺口处的星图遥相呼应。
"墨九卿!"小北的五帝钱突然迸发刺目金芒。
她掌心卦象与问天绘制的地脉图产生共鸣,方圆十丈内的青铜碎屑竟悬浮成先天八卦阵。
文物商人抚摸着灯盏上的人面浮雕,指尖掠过那些流淌着液态月光的眼眶:"问天宗师好手段,竟能勘破二十八宿移星阵。"他突然甩袖震碎两盏青铜灯,破碎的灯油在空中凝成血色奎宿星图,"可惜你们要去的玉衡位..."
"已经变成尸解仙的养尸地了?"问天突然冷笑。
他染血的衣袖无风自动,那些悬浮的青铜碎屑突然调转方向,将墨九卿笼罩在缩小版的山河社稷图中。
墨九卿的骨铃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鸣,九幽教徒从菌丝帷幕后蜂拥而出。
小北脚踏禹步掠至阵眼,熔化的五帝钱如金龙缠上她的手腕:"赵大哥!
震位三步!"
赵铁柱的工兵铲重重砸在阵眼,地面龟裂的纹路竟与空中星图重合。
崔无咎趁机连开七枪,每颗子弹都精准穿过星宿间隙,将试图结阵的邪修轰得倒飞出去。
青鸾的冰晶峨眉刺突然暴涨三尺,霜刃掠过之处,蠕动的菌丝瞬间冻成冰雕。
"困住他们!"问天突然按住疯狂震颤的罗盘。
他注意到墨九卿每次施术都会刻意避开西北巽位,而那些看似凶猛的人傀攻击始终与他们保持着三丈距离。
血色卦象在眼底流转,他突然看清那些骨铃震动的频率——根本不是攻击节奏,而是某种倒计时。
墨九卿挥袖震碎第三盏青铜灯,灯油化作的鬼金羊星宿突然扑向小北。
少女却反常地收拢防御阵型,将五帝钱全部掷向正在冻结菌丝的峨眉刺。
当冰火两股力量相撞的刹那,爆开的雾气中竟浮现出玉衡位地脉的实时影像——本该被菌丝侵蚀的龙脉缺口,此刻正被某种更阴毒的黑雾蚕食。
"声东击西?"问天瞳孔骤缩。
他弹指将最后三滴精血射入山河社稷图,虚空中突然响起锁链绷紧的铮鸣。
墨九卿的笑容终于出现裂痕,他腰间两枚骨铃毫无征兆地炸成齑粉。
问天齿缝间溢出的血珠滴在悬浮的青铜碎屑上,那些暗红颗粒突然折射出万千星辰倒影。
他眼尾瞥见墨九卿破碎的骨铃粉末正在渗入地脉——那些粉末竟是浸泡过尸油的舍利子。
"退守坤位!"问天突然暴喝,染血的衣袖卷起三枚五帝钱掷向崔无咎。
刑警队长凌空接住铜钱的刹那,子弹轨迹突然扭曲成北斗杓形,将扑来的菌丝人傀钉死在震位石壁上。
墨九卿锦袍下的骨铃再度震颤,这次频率与山体共振产生诡异的共鸣。
问天耳垂突然渗出两滴黑血——龙脉感应正在疯狂预警。
他强忍经脉灼烧的剧痛,舌尖抵住上颚默诵镇山诀,却发现地脉之气如同被抽空的井水。
"师父!"小北突然惊叫。
她手中熔化的五帝钱不知何时凝结成血色冰晶,卦象显示东南方地脉正在发生恐怖的坍缩。
少女咬破食指在冰面疾书,血字竟被某种力量反向侵蚀成扭曲的咒文。
问天瞳孔中倒映的星图突然炸裂,他终于明白墨九卿拖延时间的真正意图。
那些看似凶猛的攻击不过是幌子,真正的杀招是借由骨铃共振将整个战局化作活祭坛——他们每个人都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喂养尸解仙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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