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裹挟着泥沙拍在岩壁上,崔无咎呛着水抓住半截青铜锁链。
手电筒在激流里忽明忽暗地扫过穹顶,那些倒悬的青铜棺像巨兽獠牙,在崩塌的轰鸣声中震颤。
"老赵!"青鸾湿透的旗袍下摆缠着水草,她拽住赵铁柱的战术背心。
退伍军人正死死抱着罗盘支架,支架顶端的青铜龙首竟在暗流中自动调整着方位。
小北背上的星图浸了水愈发刺目,金线顺着脊椎爬上后颈时,她突然抓住问天结晶化的右臂。
"师父,那些棺材在呼吸!"
问天反手将小北甩到身后。
他结晶化的指尖划过岩壁,带起的火星照亮了青鸾突然悬浮起来的青铜龙纹符。
那枚沾着淤泥的古物如同活过来似的,在众人头顶划出尖锐的弧线,最终直指西北方崩塌的穹顶。
"地宫深处有龙脉共鸣!"青鸾抹开糊在眼前的头发,她颈后的鸾鸟纹渗出血珠。
崔无咎闻言将电筒光柱打向裂缝,改良罗盘的指针在激流中突然绷直。
"裂纹走向像龙鳞..."刑侦队长话音未落,问天的结晶臂已经刺入岩壁。
金色龙气顺着岩石裂缝蛇形游走,整片山壁突然渗出墨绿色粘液,腐蚀得青铜锁链滋滋作响。
赵铁柱刚把罗盘支架卡进石缝,脚下突然传来蛛网般的震动。
小北背后的星图骤然爆亮,龙鳞纹自发地朝东南方伸展:"它在指引..."
"小心!"
地面在赵铁柱挪动支架的瞬间塌陷。
问天拽着崔无咎的后领暴退,碎石擦着刑侦队长的战术靴坠入深渊。
下方三十米处,数百条青铜锁链如同巨蟒交缠,末端悬着的龙鳞棺椁正在渗出琥珀色液体。
青鸾的镇山钉叮叮当当撞在锁链上,炸开的火星照亮了棺椁表面游动的铭文。
"这是上古'龙蜕'容器!"青鸾的指尖刚触到棺椁纹路,整座地宫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她旗袍上的盘扣接连崩开,露出心口处与龙碑碎片共鸣的朱砂印:"只有即将化龙的...啊!"
墨绿色的锁链破壁而出,九幽教主的狞笑在穹顶炸响:"双生龙气果然在此!"问天的结晶臂插进地面,金色龙气顺着地脉燎原般铺开。
熔断的锁链暴雨般坠落,却在触及龙鳞棺椁时被琥珀液体重新粘合。
小北突然踉跄着撞向岩壁。
她心口嵌着的晶核滚烫如火,视线不受控制地追着某条锁链——那末端缠着的青铜棺椁裂开细缝,露出半片绣着星纹的玄色衣角。
暗河水突然倒卷成龙卷,将众人朝着棺椁缺口推去。
"抓紧!"问天的结晶臂裂开细纹,云雷纹顺着裂缝爬上肩头。
他甩出的龙气缠住赵铁柱的腰,却在触及棺椁的刹那被琥珀液体吞噬。
青鸾的鸾鸟纹离体飞旋,撞碎了即将闭合的缺口。
棺椁内传来铁链挣动的脆响,半截苍白手腕从裂缝垂落。
小北背上的星图突然脱离皮肤,在水流中织成金色牢笼罩住棺椁。
当最后一道龙气熔断棺盖锁扣时,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个被龙鳞包裹的黑袍人——他心口插着的青铜锁,与问天师父临终攥着的残片纹路严丝合缝。
小北的指甲几乎要抠进棺椁裂隙,被问天拎着后颈甩出三米远。
她撞在赵铁柱的战术背心上,背包里掉出的青铜铃铛在琥珀液体里打着旋沉没。
"这鳞片是逆生的!"小北挣扎着指向黑袍人脖颈,那里凸起的青黑色鳞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喉结。
她后颈的龙翼纹突然泛起紫光,细小的星芒顺着脊柱流向心口晶核。
问天的结晶臂突然迸出冰裂纹,金色龙气在裂隙间游走如困兽。
他抬脚踹飞溅来的琥珀液珠,那液体在半空凝结成九瓣莲花的模样,正落在青鸾悬浮的龙纹符上。
青铜符咒发出锯木头般的摩擦声,符面暗红锈迹簌簌剥落。
崔无咎的改良罗盘突然射出七道光柱,在穹顶交织成褪色的壁画——无数青铜棺椁倒悬如蜂巢,每个棺内都蜷缩着脖颈生鳞的人形。
"活人饲龙!"赵铁柱的战术靴碾碎脚下蠕动的苔藓,他肩头扛着的罗盘支架突然弹开十八枚青铜钉,"这他娘是养蛊呢?"
青鸾的鸾鸟纹渗出的血珠凝成丝线,正勾连壁画中游动的铭文。
她旗袍开裂处露出腰侧新旧交叠的朱砂符,此刻正与龙碑碎片共振发烫:"他们用命格特殊者当容器,等龙鳞覆体就......"
地宫深处传来的龙吟震得崔无咎耳蜗出血。
刑侦队长反手将电筒卡进战术腰带,改良罗盘的玻璃罩突然炸成碎片。
飞溅的青铜渣擦着小北耳垂掠过,在她身后的岩壁上灼出北斗七星状的黑痕。
问天结晶化的指尖突然插入自己右肩,硬生生扯下半片云雷纹皮肤。
那带着金光的皮肤碎屑飘向西北角,在触及某条青铜锁链时突然熔成液态,顺着铁索流向地宫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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