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痕用竹竿挑起河面的浮尸,那截神农尺在晨光中泛着青芒。白若璃夺过断尺,指节捏得发白:"十年前我埋尺立誓,再不炼续命丹..."
"结果转头就养了个药灵体?"叶轻歌的狐尾卷走断尺,"白神医这誓,比醉仙坊的花酒还淡。"
阿沅蹲在筏边洗去脸上血污,金瞳映出河底密布的蛊虫卵:"水下有东西跟着我们。"
陆雪衣的匕首突然刺入水面,挑出只青铜铃铛。铃舌刻着巫族祭司的蛇头纹,铃身却铸着天机阁的云纹。墨无痕夺过铃铛系在腰间:"这玩意卖给货郎,能换三斤酱牛肉!"
万蛊窟的入口藏在瀑布后。四人钻进水帘时,墨无痕的裤裆暗袋已塞满避毒符——这是用青璃寨的艾草灰混雄黄现画的,笔法潦草得活像鸡抓泥。
窟内石壁淌着腥臭黏液,白若璃的药杵刮下些凑近鼻尖:"是噬魂蛊的排泄物,天机阁用这养锁魂砂..."
话音未落,黑暗里亮起千百点幽绿瞳光。墨无痕甩出铃铛,铃声惊得蛊虫潮水般退开。叶轻歌的狐火映出洞壁凹槽,里面摆满泡着婴尸的琉璃罐,罐底标签写着生辰八字——全是阴年阴月生的巫族童男!
"比厉无邪会玩啊!"墨无痕踹翻个罐子,尸水中的蛊虫瞬间汽化,"这化尸水配方卖给屠户,省多少柴火钱?"
白若璃的银针钉入石缝:"噤声!蛊王要醒了。"
地底传来铁链拖拽声。墨无痕摸出顺来的祭司袍套上,举着青铜铃铛装神弄鬼:"天灵灵地灵灵,蛊王大人快显灵..."
石台轰然塌陷。五人跌进地宫,正中青铜鼎燃着幽蓝鬼火。鼎旁石床上躺着具女尸,面容与青璃寨瘴母一模一样,心口插着完整的神农尺!
"双生蛊。"白若璃扯开女尸衣襟,露出锁骨处的蛇形刺青,"巫族大祭司当年炼的,是阴阳双煞。"
阿沅突然抱头惨叫,金瞳迸出鲜血。陆雪衣的匕首削断她几缕散发,发丝落地成蛊:"有人催动母蛊!"
墨无痕将避毒符贴满女尸全身:"白神医,是时候表演真本事了!"
白若璃割破手腕,血染神农尺。青铜鼎突然倾斜,鼎中药汁浇熄鬼火,露出鼎底的暗格——里面蜷缩着个干瘦老头,腕间拴着与阿沅同款的紫纹锁链!
"阿爹?!"陆雪衣的匕首脱手坠地。
老头突然暴起,枯爪抓向阿沅心口:"还我儿命来!"
墨无痕的槟榔汁精准射入其眼眶:"您老认错仇家了!"趁老头捂眼,他扒开其衣领——后颈赫然烙着天机阁的控魂印!
"三年前镇北军剿匪,"白若璃用银针挑破烙印,"俘虏全被天机阁收作药人。"她掀开老头头皮,露出嵌在颅骨里的噬魂钉,"钉尾编号是玄字营的。"
地宫穹顶突然裂开,赤霄卫的破灵弩齐指众人。领头修士狞笑:"墨公子好手段,阁主请您回阁品茶..."
"巧了不是?"墨无痕将老头踹向弩阵,"这老爷子也要找玄机子唠唠!"
噬魂钉在灵力冲击下炸开,老头化作毒雾弥漫。墨无痕趁机掀翻青铜鼎,鼎中药汁蚀穿地面,露出下层密室——整墙的账本记录着天机阁向南疆输送的锁魂砂数量!
叶轻歌的狐尾卷走几本塞进裤裆:"够买下半座醉仙坊了!"
白若璃的神农尺插入密室机关。石柜翻转,露出数百个贴着镇魔符的陶罐,罐中浸泡的全是巫族长老的心脏!每颗心脏都连着蛊虫,虫身浮现云纹——分明在模拟天机阁的补天阵!
"拿人命填阵眼,玄机子这茶够腥的。"墨无痕摔碎陶罐,蛊虫在雄黄粉中扭曲成灰。
阿沅突然夺过神农尺刺入小腹。金血喷溅在账册上,文字竟重组为南疆舆图:"我看见了...蛊王在祭坛..."
众人顺着血图找到祭坛时,赤霄卫已布下天罗地网。墨无痕脱下祭司袍点燃,烟雾中掺杂的噬魂蛊粉引得守卫自相残杀。他趁机翻进祭坛,却被钉在墙上的巫族圣女惊住——那竟是白若璃的脸!
"赝品。"随后赶到的白若璃弹指射碎假面,"天机阁就爱玩这套。"
祭坛中央的玉棺里躺着具无头尸,服饰与巫族大祭司无异。墨无痕撬开棺底暗层,摸出个青铜盒——盒里盛着枚带牙印的锁魂钉,与他裤裆里那枚正好配对!
"老爷子,咱们缘分不浅啊。"他将断钉按入棺壁机关,地宫轰然震颤。
蛊王终于现身,却是只三眼蟾蜍。叶轻歌的狐火刚燃起就被毒雾扑灭,陆雪衣的匕首连蟾皮都刺不破。墨无痕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的混沌灵纹:"小蛤蟆,你主子没教过...别惹街溜子?"
混沌气旋席卷祭坛,蛊王痛苦翻滚。白若璃趁机将神农尺插入其第三眼:"以药王谷之名,破!"
蛊王炸开的脓血中,墨无痕捞起块青铜板。板上刻画着天机阁修士与巫族祭司密谈的场景,日期竟在青丘灭族前三年!
"合着都是戏班子出身?"他踹飞玉棺,"轮番登台骗傻子呢!"
返程的竹筏上,白若璃将神农尺重新埋入河底。阿沅的金瞳渐复清明:"墨大哥,接下来去哪?"
"找说书先生。"墨无痕抛着青铜板咧嘴,"这么精彩的戏本,不添油加醋传遍九州,可惜了!"
叶轻歌的狐尾突然绷直。上游漂来具赤霄卫尸体,铠甲内衬缝着张请柬——七日后天机阁赏丹大会,压轴的是"混沌灵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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