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辰站在大皇子的墓碑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冰凉的碑石,那上面刻着“大皇子慕容航之墓”几个字,字迹已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
“阿烟,我想和你说说话。”慕容辰的声音低沉得几乎要被风声淹没。
他不管苏烟是否愿意听,便径直坐在了墓碑旁的草地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离逝去的兄长更近一些。
苏烟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个此刻慕容辰。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轻声道:“我听着呢。”
慕容辰的目光穿过飘落的树叶,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景象。寒风似乎也变得更加凄冷,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在为那段往事伴奏。
“那是我十一岁那年...”慕容辰的声音微微发颤,“十年前的今天。”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的慕容辰还是个活泼好动的少年,整日缠着大皇兄教他骑马。那天他听说大皇兄终于从宫外办事回来,便迫不及待地跑去找他。
“大皇兄,大皇兄。”少年慕容辰的声音清脆响亮,回荡在宫殿的长廊里。
他跑得太急,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宫女,却连道歉都顾不上,只顾着往大皇子的书房奔去。
推开书房的门,他看到大皇子慕容航正伏案批阅文书。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听到动静,慕容航抬起头,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阿辰,跑这么急做什么?”大皇子放下手中的笔,眼中满是宠溺。
“大皇兄,你答应过要教我控缰纵马的”小慕容辰气喘吁吁地说,眼睛亮晶晶的,像两颗闪烁的星星。
慕容航笑着摇摇头,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阿辰,想要学控缰纵马,得先把基本功打牢。”他将泛着微黄书递给这个三弟。
慕容辰接过书一看,顿时撅起了嘴:“大皇兄,我对武功没什么兴趣,我只想学会纵马之术,然后去大草原上肆意的奔驰”他的声音里满是少年的倔强与向往。
说着,他仿佛看到一位少年正意气风发、策马飞奔而来。马背上的少年,双手拉缰控马,面带笑容,那便是他幻想中自己的模样。阳光照在那想象中的少年身上,为他镀上一层耀眼的光芒。
慕容航看着三弟憧憬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阿辰,只要你把基本功练好,大皇兄便在明年春天带你去...”
话音未落,一支箭突然破窗而入!
“嗖——”箭矢划破空气的尖锐声响让慕容辰浑身一颤。那支箭不偏不倚地射中了大皇兄的左臂,鲜血顿时染红了他月白色的衣袖。
慕容航脸色骤变,却顾不上自己的伤势,一把拉住慕容辰的手就往书房里间跑。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却微微发着抖。
慕容辰从未见过沉稳的大皇兄如此慌张,一时间吓得说不出话来。
大皇子推开沉重的书架,露出后面一个仅能容纳一人的暗格。他将慕容辰推进去,声音急促却坚定:“阿辰,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明白吗?”
暗格里漆黑一片,慕容辰只能透过缝隙看到一线光亮。他看见大皇兄转身时,书房的门已经被一群黑衣人踹开。那些人手持利刃,眼神冰冷,像一群索命的恶鬼。
“来人,有刺客。”大皇兄高声呼喊,声音在空荡的书房里回荡。
奇怪的是,平日里戒备森严的皇子府邸,此刻竟无一人应答,仿佛整座府邸都变成了一座空城。
慕容辰在暗格里死死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丝声响。他看到大皇兄抄起桌上的砚台作为武器,与黑衣人周旋。慕容航虽有些武艺,但寡不敌众,很快就被打倒在地。
“你们是谁派来的?”大皇兄厉声质问,声音因疼痛而颤抖。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在青石地板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红花。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冷漠地执行着他们的任务。慕容辰透过缝隙,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挑断了大皇兄的手脚筋,最后割开了他的颈动脉。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书房的墙壁上,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当黑衣人终于离开,慕容辰从暗格里爬出来时,大皇兄已经奄奄一息。他想跑出去叫人,却被大皇兄用最后的力气叫住。
“阿辰...来不及了...”大皇兄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的烛火,“你听好...想要在帝王家活下去...就要学会藏拙...不要露头...”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抓刺客”的呼喊。他大皇兄用尽最后的力气同慕容辰说:“阿辰...快走...记住...好好...活下去...”
那是大皇兄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慕容辰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他离开时,永远记得大皇兄临死前看向他的眼神——温柔、不舍,却又充满告诫。
凌冽的寒风,将慕容辰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他的眼眶泛红,手指深深陷入掌心的肉里却不自知。
“阿烟,你说要是我不去找大皇兄,即使有人刺杀大皇兄,他躲进暗门是不是也不会死?”慕容辰的声音哽咽,像被砂纸磨过一般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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