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书尘“化指为剑”之法已入门,游宇摇晃身子,脸色微醺,似有醉意,激动道:“书尘有故人之姿,如同木纯重生,仿佛回到光辉岁月。感慨昔日我五宗竞秀,何等风光,可叹‘天诛’无妄灾,修士如蚁落,如何不感伤?”
萧泽见游宇情绪激动,沉声道:“师兄,你醉了。”
李书尘心中一动,立刻追问道:“两位师伯,我对此正大惑不解,‘天诛’大劫究竟为何物,有何神异之处?”
游宇和萧泽对视一眼,游宇似已收敛心神,脸上醉意压下,微叹一声,长声道:“书尘,你可知我等修行的灵力源自何处?”
李书尘略思考一下,答道:“早在大玄门,便听说过,玄元洞天为天地之元,世上所有灵气都由玄元洞天散逸而出,无论南疆还是北境。”
“这答案不能说错,只是未讲到根源,若问你玄元洞天的灵气又从何来,你该怎么回答?”
李书尘一愣,确实无法回答。
南宫真忽道:“我听皇爷爷说过,‘先有玄元后有天’,洞天本是一方异域大陆,自带原始灵气,我们所处这方天地正是洞天延伸演化而来,逐渐成长为上穷碧落、无边广大的天地。”
游宇微点头:“南宫经天老皇爷说得有理,但还不准确,洞天虽有原始灵气,早已散尽,为何如今灵气反而连绵不绝,甚至哺育五方大陆,关键在于诞生了‘位面之心’。”
“‘位面之心’又是何物?”李书尘已迫不及待。
游宇脸上苦笑:“我也不知。”
李书尘一呆,望着两位高人,竟然不知如何往下问,好在游宇继续往下说。
“我只知,此物决定着位面世界的生死存亡。若诞生此物,世界则开始成长扩展,万物滋生,若此物消亡,则位面步入衰败,迟早万物俱灭。而玄元洞天本身灵气散尽,早该消亡,却极其意外诞生了‘位面之心’,重新焕发生机,竟然不断成长壮大,不停吐出灵气,以之为核心,哺育了如今的世界。”
李书尘心潮澎湃,兴奋道:“此物藏于何处?只要有他,世间繁荣昌盛,修行日益鼎盛,前途一片光明。”
“呵呵呵……”,游宇再度苦笑:“‘位面之心’只是前辈大能对他的称谓,意指此乃本位面最核心之物,但这件东西究竟什么样,没人见过。或许真的是一枚心状物,或许是一粒石子,或许是一片树叶,甚至,是一个人、一只异兽,还是花鸟虫鱼、日月星辰?但不管是什么,我们所有修士的灵力源头便是此物。”
南宫真听了许久,不禁好奇道:“此物和天诛大劫又有什么联系?”
游宇和萧泽二人脸上,瞬间现出悲痛状。
“五百年前的那一日,世上所有修士,浑身灵力疯狂暴动。修为低者还好,有的凝气一重修士,仅是头晕目眩,恶心呕吐,浑身乏力,修为高深者……”游宇竟然恐怖得说不出话来。
萧泽接着说道:“我那时还是化神境,浑身每一处窍穴、每一块血肉、每一根经络都似被钢刀搅烂,在地上翻滚,痛不欲生。为保命,我自斩修为,强行降入元婴,可依然如同在油锅内煎熬,涕泪交流。”
李书尘与南宫真二人汗如雨下,心惊胆战。
游宇颤声道:“天下最顶尖的高深修士,几乎全在我洞天五宗,可天诛一来,首当其冲便是顶尖修士,境界越高,受虐越苦。”
萧泽吐出一口冷气:“我万剑阁众师长,仅出窍境便有近百人,承受不住,在空中自爆,似烟花绽放,轰隆隆声不绝于耳,血雨纷纷,碎骨肉块阻塞河流,仙界天堂瞬间成为鬼域,所有师伯师叔无一存活。”
游宇也点头:“我太清仙宫也是一样,只留下源世师尊,师尊的同辈师兄弟也一扫而空。更恐怖的是,灵力化成闪电,自天空而下,衍妙圣宗的紫霄峰劈成废墟,古佛院的佛光峰更惨,整座巨峰在一闪之后,完全化为粉末,寂容师兄若非在山下极远处,连他都被带走。”
李书尘已经难以想象此种惨状,结结巴巴道:“如此多的修士……尽死?”
游宇目光痴呆,赋诗一首:“云台霞光、鹿鹤食苹;炼气飞升,丝竹齐鸣。天诛之下,蝼蚁尚存;化外天仙,争作凡人。”
萧泽补上一句,叹道:“位面之心,天诛之源。”
李书尘似懂非懂:“难道这一切,都是位面之心引起的?”
“不错,师尊剑阁主说过,应该是‘位面之心’暴动,他是灵力源头,天下修士无不为其所控。他降下天劫,将五方地域,连同玄元洞天,所有修士清洗了一遍。”
游宇再次大口抿下烈酒:“天下大乘修士,本有数十位之多,天诛后,仅存四位宗主和紫薇盟主,没几日,解永元宗主也伤重坐化,只余四人。两百年后,陆天璇突破,到今天,也才五位。回首昔日荣光,怎能不忧伤?”
李书尘也黯然神伤,若无“天诛”大劫,修行界气象万千,何等繁荣,衍妙圣宗也不会消亡。此刻,脑海中竟然浮现出庆仁长老放浪形骸、醉生梦死的画面,感觉那种俗不可耐、只争朝夕的生活,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口中学着庆仁长老的口气,一字一句吐出:“神仙虽好,无人得道。凡尘喧嚣,皆为虚渺。功名禄高,更添浮躁。孤芳自傲,惆怅日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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