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一队狄戎骑兵模样的队伍悄悄地出了月牙谷。
赵姝颖立于“一线天”的哨点,晨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
她目送着那队在晨曦微光中逐渐模糊的黑影,消失在崎岖山路的尽头。
心中既有对林风此行的深深牵挂,也明白此行对整个月牙谷,乃至更多人的意义。
葫芦谷,逐月部落,这不仅是潜在的盟友,更是北上御敌的关键。
她握了握腰间的佩剑。
“放心去吧,我会守好月牙谷,好好训练她们。”
队伍在狭窄的山道间疾驰,马蹄踏碎了清晨的宁静。
“恩公,葫芦谷离我们这还有六十里,我们得抓紧时间,万一逐月部落的姐妹撑不住,就晚了。”
阿朵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她一想到那些跟她同病相怜的逐月部落姐妹,心中焦急无比。
林风没有回头。
“全部都有,加快速度。”
随即一扬马鞭,胯下战马长嘶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赵猴子和牛二一左一右紧随其后。
“驾,驾!”吆喝声此起彼伏。
赵猴子带回来的消息确实万分紧迫。
逐月部落,一个因对狄戎南侵政策持有不同意见而被打压的部落,如今正被重兵围困。
这个部落曾颇具规模,若能救下,不仅能壮大反抗狄戎的力量,其所在的葫芦谷更是北上的一处咽喉要道,战略位置极其重要。
这便是林风必须争取的对象。
因此,他留下赵姝颖和李四在月牙谷继续操练女兵,自己则带着阿朵及赵猴子、牛二等十名精锐队员,伪装后直奔葫芦谷。
马蹄声与风声一路呼啸。
约莫三个时辰的急行军,前方地势渐缓,葫芦谷的轮廓已隐约可见。
林风抬手,队伍的速度立刻降了下来,悄无声息地隐入一片稀疏的林木之后。
靠近营地已是晌午。
营帐连绵,炊烟缭绕。
虽无大战前的紧张,但也算得上戒备森严,营防布置得有模有样。
看样子,他们并不急于强攻,而是打算长期围困。
或许是在等待后续的援兵,又或许是对逐月部落的抵抗能力有所忌惮。
“看来这帮家伙是想慢慢磨死逐月部落。”
赵猴子低声道,他曾远远看过葫芦谷的地形,易守难攻。
林风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他们等不及援兵了。”
他转向阿朵:“你的狄戎话,该派上用场了。”
又对赵猴子和牛二说:
“你们二人随我,其他人占好两侧高地,看我信号,先解决外围哨兵,然后直取中军帐,务必一击必乱!”
片刻后,林风、阿朵、赵猴子和牛二四骑,不紧不慢地朝着狄戎营地行去。
林风手中把玩着那块从乌尔图身上缴获的千户长令牌,神色自若,仿佛只是路过。
“站住!干什么的?”
营地外的几名狄戎哨兵见状,厉声喝道,手中的弯刀已然出鞘,警惕地盯着他们。
阿朵不等林风示意,已然催马向前几步,柳眉倒竖,一口纯熟无比的蛮语如连珠炮般输出:
“瞎了你们的狗眼!没看到这是乌尔图大人的亲卫?
奉我家大人的密令给你们百夫长传话,再敢挡路聒噪,仔细你们的皮!”
她将那种狄戎贵族特有的蛮横与倨傲模仿得入木三分,甚至还带上了几分不耐烦的呵斥。
那几名哨兵被她骂得一愣,又见对方只有四骑,气势却如此嚣张。
再瞟见林风手中那块在阳光下微微反光的令牌,那确是千户长级别的制式。
为首的小头目迟疑了一下,嘟囔道:
“乌尔图大人的令牌……以前没见过你们,怎么没提前收到通知?”
阿朵嗤笑一声,马鞭在空中甩了个脆响:
“乌尔图大人的行踪,难道还要向你这种货色报备不成?
军情紧急,若是耽误了大事,你这颗脑袋能担待得起吗?还不快带路!”
那小头目被噎得满脸通红,却又不敢真的阻拦。
万一真是上面派来的人,得罪了可没好果子吃。
他悻悻地挥了挥手:“跟我来。”
四人便在那小头目的引领下,大摇大摆地穿过了箭塔和鹿角,向营地深处行去。
沿途遇到的狄戎兵见是哨卡的人领着,又感受到阿朵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嚣张气焰,大多只是好奇地打量几眼,并未上前盘问。
赵猴子和牛二看似随意地左右顾盼,实则将营地内的布防、兵力分布,都一一记在心中,对林风这招扯虎皮做大旗的胆识又多了几分佩服。
来到一座相对较大的营帐前,那小头目指了指:“巴图鲁百夫长就在里面议事。”
阿朵哼了一声,翻身下马,作势就要往里闯,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帐内隐约传来争吵和拍打桌案的声音,似乎正议到激烈之处。
就在那小头目转身准备呵斥阿朵无礼的瞬间,林风眼中寒光陡然一闪,与赵猴子、牛二交换了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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