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颖被阮修墨利落推了出来,只有几处衣裳沾了火星。
可阮修墨几乎整个外衣都燃起来了。
窦冰漪将外衣盖在他身上,手忙脚乱帮他扑身上的火。
“快,拿水来!”她朝着一旁抽身过来帮忙的折雨几人大喊。
夜澈带着人从后院潜入,一路上碰上不少洛京臣雇佣来的青鱼杀手。
青鱼杀手武功虽然不弱,可人少,遇到夜澈手底下的暗军根本占不到便宜。
领头人察觉来者皆是高手,顿时打了退堂鼓。
就算洛京臣给的钱再多,也要有命花。
他打了个手势,众人急急退避。
夜澈瞧见阮修墨的模样,眸底如淬寒霜,冷声下令,“拿下他们,死伤勿论!”
经过几番厮杀,总算将人一一擒下。
由于洛京臣浇的火油太多,他们又为了擒住青鱼杀手耗时过久,火势不但没能被扑灭,势如燎原。
夜澈只能带着所有人撤出临安伯府。
回到承王府时,一帮人皆是灰头土脸,好在伤势都不重。
桃夭许是听到动静,匆匆迎了出来,见到阮修墨被人抬进门,吓得脸都白了。
被淋了冷水,他浑身湿透,发鬓都烧了一半,看着狼狈至极。
“表哥这是……”她呢喃一声,再看其他人的模样,瞬间反应过来,“洛京臣放火了?!”
夜澈颔首,“临安伯府主院都烧起来了。”
桃夭听窦冰漪简单说了经过,拿出自己的腰牌递给逐风,“快,快进宫请太医!”
“不必……”阮修墨悠悠转醒,低声开口,“上次我给你那瓶紫色的生肌膏,涂上就好。”
见他还能说话,众人心里跟着吁了口气,尤其是窦冰漪。
她一把扯过洛颖,“颖儿,是阮叔叔救了你,快向叔叔叩头。”
洛颖被洛京臣吓得不清,前往承王府的一路上还不停发抖,见到阮修墨为了她伤成这样,眼睛瞬间红了。
她扑通跪下,稚嫩的童音带着颤音,“阮叔叔……谢谢阮叔叔救了颖儿……你的伤,一定很热很疼吧?颖儿给你吹一吹可好?”
阮修墨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傻丫头,叔叔不疼,你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叔叔就好了。”
“真的吗?”洛颖怯生生抬眼,“那你还会到私塾接我,带我去玩吗?”
“会,等叔叔好了,就去接你……”阮修墨气息有些弱,还是不忘叮嘱她,“不过以后,没有你娘亲的同意,你可千万不能随便跟人离开,熟人也不行……知道吗?”
“颖儿知道了。”
不论阮修墨说什么,洛颖都乖巧应下。
直到阮修墨被送到客房安顿好,夜澈才亲自进宫,将今夜的事细禀宣帝。
四下无人,桃夭才拉住窦冰漪的手说话,“这么危险的事,你怎能瞒着我做决定?”
夜澈告诉她窦冰漪他们的布置时,她便隐隐觉得洛京臣的目标其实是她。
不过夜澈劝住了她。她毕竟不动武功,去了也是拖后腿,说不定还会激怒洛京臣,窦冰漪与他有过去的情分在,反而更有机会救出洛颖。
她深觉有理,便也没有逞强。
好在他们都平安无事回来了。
可一想到其中凶险,她还是忍不住内疚,“若是颖儿出了什么事,你让我……”
窦冰漪伸手捂住她的嘴,“你刚刚死里逃生,断没有再让你为了颖儿去冒险的道理。而且……”
她微微轻笑,眸底满是郑重,“我与他,是该做个了断。”
不知为何,她竟在这一瞬间,忆起了阮修墨茶室里那对辰龙花灯,接踵而来的,是阮修墨电光火石间从棺椁里飞出,一剑劈向洛京臣,将洛颖夺回,那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
忽然很庆幸,花灯的主人是他。
桃夭知道洛京臣当场死在阮修墨剑下,有些担忧看着窦冰漪,幸而,没在她眼里看到悲伤,反而是涅盘重生的释然。
这一刻桃夭知道,她终于真正放下了。
……
临安伯府在一场突如其来的火中化为灰烬。
宣帝下旨抹去天池上八大世家的排名,明令禁止朝臣结党营私,孤负任使。
明贤妃的尸首虽被找到,却秘而不发。
桃夭送走窦冰漪,独自一人坐在凉亭中,看着不远处的鲤鱼池出神。
不过多久,夜澈从宫里回府,给她带来一个消息。
“父皇允准了,让明贤妃与父王合葬。”
夏日夜风舒爽,桃夭愣了一下,满目震惊地看向他,“父皇真这么说?”
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别人合葬的帝王,他绝对是史上第一人。
那该得是多宽广的心胸才能做到如此?
“是。”夜澈颔首,慢步走到她跟前,将她揽进怀中,“父王的遗愿是将自己的尸骨埋在北疆,这次我们去北疆,正好可以将明贤妃送过去。”
“这主意……真的父皇出的?”桃夭依然难以置信,“为什么?”
她知道,父皇有多爱母妃。
“父皇说,真正爱一个人,是成全。”桃夭的耳朵贴在夜澈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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