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很快女婢尽数被召来,站成好几排,费了不少时间。
洛桃夭明锐的眸子扫过神色各异的众人,对着逐风笑道,“有劳统领,从萧大人开始吧。”
逐风神色有些腼腆,“大小姐不必客气。”
萧母忍不住开口,“这可不算公平,说不定洛大小姐为了洗脱嫌疑,早就洗浴过了!”
面对她的质疑,桃夭神色淡若,“两刻钟前,我在庭园偶遇承王殿下,陪着他赏了一会儿花,直到娉霜找来,期间从未离开,王爷可以作证。”
众人看向承王,见他不置一词,显然是默认了。
桃夭又道,“据风统领所说,萧大人是三刻钟前与一名女子进了听兰苑私会。而我虽也曾路过此地,不小心掉了耳坠,却没有进屋,自然不可能沾上香味。”
“再者,我所住的院子位置偏僻,从听兰苑到庭园遇见王爷,就算是小跑也要一刻钟的时间,更别说是折返自己的屋里沐浴更衣了。”
她慢条斯理将寿桃耳坠收起,“若我有机会打扮一番,也不至于连耳坠掉了都不知道,差点叫某些人钻了空子。”
“可是......”萧母还想说话,夜澈已是目露不耐。
“时候不早了,开始吧。”
逐风拉着及腰身高的大黑犬咕咕来到萧时凛跟前。
萧时凛面色不悦,碍于夜澈不敢发作,只得强忍忐忑伸出一只手掌。
咕咕通体毛色黑亮,尖牙咧嘴,目光凶恶。
随着它步步逼近,厅内一干女眷顿时花容失色。
大家自顾不暇间,洛紫昙早已退到后壁墙根上,扶着娉霜的手抖如筛糠。
伯夫人侧过身,有意无意地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咕咕在萧时凛掌心蹭了两下便躲开了,朝着人多的地方吠了几声。
逐风见状,低声在它耳际说了几句,又揉了揉它的脑袋,指向满屋女眷,“咕咕,去吧。”
瞬间,咕咕动了。
它伏着脑袋,在一干女眷中来回穿梭,突然,撒丫子朝人群最后跑去。
黑色的身影快如闪电!
直扑退到墙角的洛紫昙和娉霜!
“啊——!!”
惊叫声此起彼伏,乱作一团。
“滚开!别过来!”洛紫昙脸上血色尽褪,生死攸关间一把拽住娉霜。
娉霜被逐风点了哑穴,连尖叫都发不出声,手忙脚乱一阵乱抓狂踹。
咕咕被挠了几下,似受到挑衅,有力的前爪突然上前一扑,尖利的牙一口咬在她脸上!
剧烈疼痛几乎冲破穴道。
瞬间,娉霜嘶声惨嚎,满室惊乱。
“护驾!保护公主!!”伯夫人高声惊呼,和几名宫中随侍的宫女齐齐冲向洛紫昙,将她护在中间。
洛紫昙惊惧之下,呜咽扑进伯夫人怀里,“我——”
“公主别怕!”伯夫人一把抓住她抖个不停的双手,“记住,你不过是被娉霜拖累罢了!”
见洛紫昙回过神,她神色郑重,用力捏了捏洛紫昙掌心,“公主是龙女,身上有龙气护体,恶犬岂敢伤你!”
洛紫昙一震,慌乱的心神骤定。
是了......
即便那畜生与夜澈一般凶恶,那又如何?
她是公主,是龙女!
皇上让他护送她来临安伯府,若出了什么事,他也别想脱罪!
她猛地转过脸,红着眼怒道,“承王!父皇让你送我回府,是要你护我周全。可你明知我最怕这尖牙畜生,偏要听信谗言,让这恶犬来此闻什么醉兰香,到底是何居心!?”
夜澈笑了,全然不买账,“本王不过是查明真相罢了,公主又不是心虚,何必害怕?”
话落,他指向地上被黑犬咬得满脸是血,惨叫连连的娉霜,问逐风,“此人身上,可有异香?”
逐风忍着不适凑近轻嗅,又闻了闻萧时凛的掌心,拱手道,“启禀王爷,确实与萧大人手上香味一致。”
娉霜原本疼得全身发抖,听到这话,顿时僵住。
“唔唔唔——!”她下意识抬眼看向洛紫昙,嘴里却仅能发出几个单音,只得用手焦急比划着。
洛紫昙与伯夫人对视一眼。
瞬间心领神会。
洛紫昙露出伤心欲绝的神色,“娉霜,你该当何罪!?”
娉霜如被一盆冰水当头淋下,顿时僵在原地。此时她脸上的伤口还汩汩流血,看着凄惨无比。
从小伺候着长大,洛紫昙的眼神和做派,她太熟悉了。
就算自己顶替她被那恶犬咬死了,她大概也不会有半丝怜悯......
洛紫昙扶着伯夫人的手一步步朝她走近,脸色满是失望痛心,“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实在没想到,你会做这样的事!”
娉霜再难自持,嚎啕大哭起来。
她极力想从地上站起,却被几名嬷嬷死死按住。
这替罪羊,她当定了!
伯夫人将洛紫昙护在身后,冷眼看着娉霜,“你是家生子,从小照顾公主长大,我看你爹娘为伯府操劳半辈子,尽心尽力,你又素来做事勤勉,才放心让你跟着公主进宫,没想到,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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