塬坡的白露在晨雾中舒展叶脉时,秀兰正踮脚摘着枣树上的"金太阳"。粗布围裙被饱满的枣子坠得下沉,每颗果实都裹着层薄薄的白霜,像撒了把碎银在翡翠枝桠间。赵大姐扶着竹梯,腰间别着的陶制果篮晃出细碎的金光:"兰子,报社记者说今儿来拍咱的'打枣节',咱可得挑最周正的果子。"
"婶,这颗枣比我拳头还大!"小吴举着颗泛红的金枣蹦跳着跑来,裤腿上沾着的草籽混着细碎陶粒。李虎蹲在树下用刻刀修整竹筐,筐沿新编的枣花图案里嵌着夜光陶片:"当心别摔了,这筐可是要送去京城展览的。"建军老人拄着拐杖走来,杖头挂着的陶制风铃撞出清响:"摔不了,咱的竹筐比洋人那玻璃盒子结实十倍。"
晌午时分,塬坡顶的打枣台热闹起来。后生们抱着枣木竿子跃跃欲试,妇女们在台下铺好新收的亚麻布,布面上用陶粉绘着丰收的图腾。秀兰将最后一筐金枣码放整齐,抬头看见省城日报的记者举着相机对准自己,慌忙用袖口擦了擦汗:"同志,咱这打枣没甚看头,就是个力气活。"
"不,这是最生动的乡土文化!"记者调整着镜头,"您看这枣木竿、陶制筐、亚麻布,构成了完美的农耕美学。"史密斯先生穿着唐装走来,胸前别着的陶制胸针正是秀兰亲手刻的枣花:"我刚和农业频道的导演通了电话,他们想把打枣节做成纪录片的压轴戏。"
话音未落,李虎已挥动枣木竿子,金黄的枣子如雨点般落下,砸在亚麻布上发出"噗通噗通"的声响。小吴边捡枣边唱信天游,调子混着枣子滚动的声音,在塬坡上空织成张丰收的网。赵大姐抓起把枣子塞进记者手里:"尝尝?沾着露水的最甜。"记者咬了口,汁水溅在相机镜头上,却笑着竖起大拇指:"比蜂蜜还润!"
暮色降临时,打枣台变成了临时市集。王婶的枣花蜜摊前围满了人,陶制量筒里的蜂蜜拉出细长的丝;二流子头目摆着陶制玩具摊,木刀木枪上都刻着护窑符;史密斯先生则忙着用英语给外国游客讲解"枣核占卜"的老习俗,手里的枣核在陶盘里转得飞快。
"兰子,"建军老人拽了拽她的衣角,往远处努了努嘴,"城西酒厂的人又来了。"秀兰转头望去,几个穿黑马甲的人正围着卡车打转,皮鞋尖踢起的黄土落在"金枣陶专用"的红漆上。她拍了拍围裙,护树钱在衣襟内发烫,却用最温和的语气说道:"几位是来批货的?请到窑厂登记。"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我们老板想跟你谈谈地脉的事,"他掏出张烫金名片,"明晚八点,城西废窑厂。"秀兰接过名片,指尖触到背面的陶灵标记,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孩童的哭声——小吴被掉落的枣木竿子砸到了脚。
"虎子,带娃去擦点金枣膏,"她将名片塞进裤兜,"赵姐,您盯着点蜂蜜摊,别让枣子被露水腌了。"转身时,她看见史密斯先生正用陶片给外国游客演示制陶,阳光穿过他指间的纹路,在地上投出片金色的枣花阴影。
深夜,塬坡的窑厂只剩下几盏孤灯。秀兰坐在陶轮前,将白天捡的碎枣煮成糊状,缓缓揉进陶泥里。李虎抱着新烧的陶制药罐走来,罐身上刻着"跌打损伤"的隶书:"婶,这罐子里的金枣膏,比镇上药铺的还管用。"秀兰点点头,护树钱的温热混着枣糊的甜香,让她想起父亲受伤时,母亲就是用这法子给他敷伤口。
"虎子,"她突然开口,"明晚陪我去城西废窑厂。"后生愣了愣,刻刀在罐口划出半道弧:"婶,那地方邪乎得很,陶灵的人......"秀兰将揉好的泥团重重摔在案板上:"邪乎的不是地脉,是人心。"
塬坡的月亮爬上窑顶时,秀兰和李虎已蹲在城西废窑厂外的土堆后。透过破窗,他们看见几个黑衣人围着篝火,中间摆着从陈家洼偷来的陶制酒瓶,瓶里装着暗红色的液体。"这地脉血酒要是成了,"为首的黑衣人举起瓶子,"陈家洼的窑火就得给咱让道!"
李虎攥紧刻刀,却被秀兰按住。她摸出白天收到的名片,就着月光看清了上面的字:"陶灵酒业有限公司董事长 王有德"——正是省城商会的王会长。护树钱突然剧烈发烫,铜钱表面浮现出王会长与史密斯先生握手的画面,让她心头一震。
"原来他才是幕后黑手,"李虎咬牙切齿,"怪不得卡车会顺路运酒!"秀兰示意他安静,只见黑衣人往酒里撒了把粉末,火焰突然窜起蓝芒,照出墙上的人面鱼纹壁画——与终南山废窑的镇邪符如出一辙。
"现在知道怕了?"王会长的声音从窑厂深处传来,老者卸去西装,露出里面的陶灵刺青坎肩,"秀兰,把护树钱交出来,我保你陈家洼一世富贵。"秀兰站起身,护树钱与青铜古币在掌心拼成完整的护窑符:"王会长,您见过塬坡的枣树吗?"她踏碎门槛走进窑厂,"再大的风,也吹不断扎根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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