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接了!"
老校长斩钉截铁地打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怎么,以为我们会像你们一样畏战?"
叶老头痛苦地闭上眼睛。
在许家与南城之间,他必须做出抉择。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如今的南城已然浴火重生。
若不交出许家...
他仿佛已经看到南城与十三区分道扬镳的画面。
但转念想到南城掌握的大骨汤秘方,又暗自摇头——。
这样的结局,对谁都没有好处。
老叶头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好。"
这个字重若千钧,仿佛用尽了他全身力气。
斟酌许久,他终于缓缓抬手,下达了那道注定载入史册的命令:
"许家叛城投敌,勾结外族,罪证确凿!即日起,凡军中、地方任职的许家子弟,一律革职查办!特殊调查部即刻介入,严查其通敌卖族之罪!"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响,许老爷子踉跄后退,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衣襟。
勾结外族?
多么可笑的罪名!
十三区与羌夷族蜜月期时,哪家没做过生意?
哪家没换过情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但他没有怨恨老叶头——许家之所以成为弃子,归根结底,是自家子弟先动了南城的人。
养不教,父之过,这个道理他懂。
"完了..."。
许老爷子望着天空中渐远的离火鸟,老泪纵横。
谁能想到,堂堂许家的覆灭,竟始于一个纨绔子弟觊觎的一碗大骨汤?
何其可笑!
却又何其真实!
这就是争!
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千里之外的战场上,许家老大许幽刚卸下染血的战甲。
"大人!"
亲兵捧着战利品兴冲冲跑来。
"这次和羌夷族的交易..."。
话音未落,八道黑影如鬼魅般围了上来。
特殊调查部的徽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许幽"。
为首之人声音冰冷。
"你的事发了。"
边关哨所里,许家老三正擦拭着战刀。
这位号称"铁壁"的猛将刚打退一波兽潮,刀锋还滴着血。
"三爷,"
传令兵慌慌张张冲进来。
"上面来人了,说要..."。
"知道。"
许老三平静地放下刀,伸出双手。
"来吧。"
老叶头看着案头堆积如山的"罪证",太阳穴突突直跳。
有些是真的——比如许幽确实贩卖过军情;
但更多是欲加之罪——比如许老三的"通敌"证据,明显是伪造的。
可那又如何?
南城要的从来不是公道,而是赶尽杀绝!
"处理干净。"
他疲惫地合上卷宗,对暗处吩咐道。
"别留后患。"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也被乌云吞没。
南城的王境强者如潮水般涌入许家留下的空缺。
令人意外的是,这些接替者展现出的能力远超预期——他们熟悉前线战况,指挥果断,甚至带来了更高效的战术体系。
原本颇有微词的军方高层和界域指挥官们,很快闭上了嘴。
陆小北站在许家废墟上,望着忙碌交接的南城同胞,心中五味杂陈。
许家的覆灭已成定局,但这场复仇背后牵扯出的复杂关系网,却让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人族内部的暗流汹涌。
"想太多没用。"
他摇摇头,将那些宏大的命题暂时抛到脑后。
现在,他只想做一件事——
去告诉发财,仇报了。
新化城天武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刺鼻。
病房里,张发财安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如纸。
他的父母守在床边,母亲早已哭干了眼泪,父亲老张则死死攥着床单,指节发白。
"老张,"陆正清扶住摇摇欲坠的老友。
"你得撑住。医生说了,孩子只是暂时昏迷,伤势已经在好转。"
"就因为一碗汤..."。
老张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就因为我儿子有小北的汤..."。
陆正清叹了口气,眼前浮现出当年尸横遍野的战场:
"这世道,什么时候变过?"
门被轻轻推开。
"爸?"
陆小北愣在门口,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老爹。
几个月不见,少年眼中的稚气已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沉淀后的沉稳。
陆正清眼眶一热,快步上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快跟你张叔说说,"
他声音发紧。
"这小子非不信发财能好。"
陆小北走到病床前,轻轻握住张发财冰凉的手:
"张叔,我学姐当初心脏都被刺穿了,现在不也活蹦乱跳的?"
他露出个让人安心的笑容。
"那些杂碎已经连根拔起,以后——"。
"再没人敢动南城的人。"
这句话他说得很轻,却重若千钧。
有些话不必说透,比如许家是怎么没的,比如今后各族会怎么看待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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