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的丹房刚消停两天,九师兄穆云飞的传讯玉佩就跟催命符似的炸响。柳韵涵正往「忘忧丹」里撒花瓣,被震得手一抖,整朵「醉仙花」全扣进了丹炉,顿时冒起五颜六色的烟,熏得十师兄直打喷嚏:“师妹!你这是炼药还是放烟花?”
“别吵!”柳韵涵捏起玉佩,穆云的声音带着哭腔蹦出来:“师妹!老十!快下山!如眉又跑了!”
“又跑了?”十师兄叼着的鱿鱼丝掉在地上,“九师兄,您家那位霓裳戏班班主不是上个月刚被您从我的东海龙宫追回来吗?咋又跑了?”
“我哪知道啊!”穆云飞哭得更凶,“她说要去‘寻找舞台灵感’,留了张字条就没影了!字条上还画着个啃了一半的糖糕,我猜她是去凡间找吃的了!”
柳韵涵扶额——九师兄穆云是太极宫的书呆子,一手「万法归书」神通能把法术写成话本,偏偏娶了个爱折腾的戏班班主柳如眉。这柳如眉唱念做打样样精通,就是性子比窜天猴还野,隔三差五就玩失踪,上次扮成蚌精去东海唱戏,差点被龙王收了当小妾。
“行吧行吧,”柳韵涵叹气,“十师兄,收拾东西下山,帮九师兄找老婆。”
“又下山?”十师兄不乐意了,“我刚烤好的麻辣鱿鱼丝还没吃呢!”
“给你带上!”柳韵涵塞了十串鱿鱼丝到他储物袋,“再磨蹭九师兄该把书都哭湿了!”
两人御剑到凡间,按穆云给的线索直奔京城最大的戏楼「霓裳阁」——这名字还是柳如眉照着自己戏班起的。刚到戏楼门口,就见穆云穿着皱巴巴的道袍蹲在台阶上,手里捧着本《追妻三十六计》,眼泪把书角都泡卷了。
“九师兄!”柳韵涵喊他,“找到线索没?”
穆云抬起泪汪汪的脸:“如眉三天前在这唱过《洛神赋》,戏班说她唱完就揣着两斤桂花糖糕走了,说是要去‘城南破庙找灵感’。”
十师兄立刻来劲了:“破庙?走走走!说不定能捡到糖糕渣!”
三人赶到城南破庙,只见断壁残垣间搭着个简易戏台,台上还扔着半支口红和一块啃了一半的桂花糖糕。十师兄扑过去捡起糖糕:“师妹你看!真有糖糕!还是九师兄家班主最爱吃的‘枣泥馅’!”
柳韵涵翻了个白眼,蹲下身查看地上的脚印:“看这鞋印,是柳师姐常穿的云头履。往西边去了,好像还拖着个箱子。”
穆云激动地站起来:“如眉拖着箱子?是不是去下一个戏班了?”
“不一定,”柳韵涵指着脚印旁的划痕,“箱子底有花纹,像她那口装戏服的‘百戏箱’。可这划痕时深时浅,像是……像是被什么东西追着跑?”
十师兄正舔着糖糕上的枣泥,闻言差点噎着:“被追?谁追班主?她那嗓子一喊,能把鬼都吓跑!”
话音刚落,破庙梁上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只见个穿着戏服的黑影掉下来,头上的凤冠歪在一边,正是柳如眉!她看见穆云,眼睛一亮,又立刻垮了脸:“死鬼!你怎么找来的?”
穆云扑过去:“如眉!你吓死我了!为啥又跑?还拖着箱子……”
柳如眉哼了一声,拍掉身上的灰:“谁跑了?我这是‘艺术巡游’!昨天在破庙排新戏《聂小倩》,结果来了群盗墓贼,非说我箱子里的戏服是古墓里的陪葬品,追着我跑了三条街!”
十师兄凑过去:“班主,您这箱子里真有陪葬品?”
“呸!”柳如眉打开箱子,里面花花绿绿全是戏服,还有半袋没吃完的糖糕,“这是我新绣的‘小倩服’,用的‘荧光丝线’!盗墓贼眼神不好,当成了夜明珠!”
柳韵涵看着那身轻飘飘的白绸戏服,确实在月光下泛着微光,难怪被认错。穆云却抱着柳如眉哭:“如眉啊!以后别乱跑了!你看你这鞋都跑掉一只……”
“知道了知道了!”柳如眉推开他,“赶紧帮我把箱子抬到下一个戏楼,今晚还要演《白蛇传》呢!”
十师兄举手:“我帮您抬!抬完能吃您箱子里的糖糕吗?”
“行!”柳如眉爽快答应,“不过得先帮我把追债的打发了!”
“追债的?”三人傻眼。
柳如眉指了指庙门外:“就是刚才那些盗墓贼,被我用‘戏腔狮吼功’震晕了,现在堵在门口要赔偿呢!说我震坏了他们的‘摸金符’。”
众人出去一看,果然有五个蒙面人捂着耳朵蹲在地上,为首的那个举着半块碎成渣的木牌:“赔钱!这可是正宗摸金符,值十两银子呢!”
柳韵涵瞅着那木牌上歪歪扭扭的“摸金符”三个字,怎么看都像用村口老槐树刻的。十师兄却认真地问:“班主,您这狮吼功这么厉害?比我吐火还响?”
“那是!”柳如眉得意地清了清嗓子,“当年我在幽冥地府唱戏,连十殿阎罗都夸我嗓音洪亮……”
“停!”柳韵涵赶紧拦住,“先解决麻烦。九师兄,您身上有银子吗?”
穆云摸了摸口袋,掏出几枚灵币:“只有这个,凡间银子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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