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的琉璃坪落满秋霜时,七师兄李浪正跪在演武场中央,道袍上的太极云纹被血浸透。他面前站着紫虚真人,酒葫芦悬在指尖却忘了喝,老神仙的胡子因震怒而簌簌发抖——演武场的青石砖上,用鲜血画着半枚扭曲的魔纹,正是三日前白微微堕魔时留下的印记。
“李浪!你竟敢与白微微私炼‘血魔大法’,可知罪?”紫虚真人的声音穿透秋霜,震得旁边的桂树落叶纷飞。李浪抬起头,曾经温和的眉眼如今爬满血丝,袖口滑落处露出暗紫色的魔纹:“师尊!微微她只是想治好心魔,是上清宫的人逼她的!”
“一派胡言!”段天潼的冰锥突然破空而来,钉在李浪耳畔的青砖上,“上清宫的‘清心咒’能压制心魔,你们却偷炼魔道禁术,当太极宫的规矩是摆设?”夜不凡抱着琉璃心剑站在廊下,剑身映出李浪眼底的疯狂——三日前他与霓裳从忘川归来,正撞见白微微用活人精血祭炼魔器,而李浪竟在一旁护法。
“微微在哪?”夜不凡的声音冷得像忘川河水。李浪突然狂笑,魔纹爆发出黑气:“她去血魔窟了!她说要炼成‘万魂幡’,让所有看不起她的人都尝尝痛苦!”话音未落,他猛地咬破舌尖,血雾中竟祭出半面漆黑幡旗,幡面上绣着无数哭嚎的魂灵。
“找死!”敖冰的龙息裹着烈焰冲来,却被幡旗吸成缕缕青烟。紫虚真人挥袖震碎幡旗,酒葫芦砸在李浪眉心:“逐出师门!永不得再入太极宫!”老神仙的声音带着颤抖,“你父亲若泉下有知,定要被你气死!”李浪抹去嘴角血迹,对着太极宫方向磕了三个头,转身跃进忘川裂缝时,衣摆扬起的黑气在半空凝成“复仇”二字。
“夜不凡,”紫虚真人突然转向廊下的白衣男子,“你可知上清宫为何把你‘借调’到太极宫?”夜不凡抚摸着琉璃心剑的剑鞘,那里刻着上清宫的云纹与太极宫的双鱼——三日前上清宫掌教亲自送来调令,言明“夜仙友与太极宫有缘,望助紫虚真人镇守忘川”。
“弟子不知。”夜不凡垂眸,银发在秋霜中微颤。段天潼的冰魄突然闪过幽光:“上清宫想撇清关系。白微微的心魔,源自百年前偷看上清宫禁地的‘魔纹图谱’,而李浪……”他顿了顿,冰锥指向李浪消失的方向,“他是上清宫安插在太极宫的棋子。”
“什么?!”紫虚真人的酒葫芦“哐当”落地,“老东西们居然算计到我头上了?!”韵涵握着噬界令冲过来,令牌蛇眼映出李浪临走前的记忆碎片——他跪在白微微面前,手里拿着上清宫的密信,信上写着“助白微微堕魔,事成后许你上清宫长老之位”。
“原来如此。”夜不凡握紧琉璃心剑,剑身在秋霜中轻鸣,“上清宫想借白微微的手试探太极宫的底蕴,再以‘清理门户’为名插手忘川事务。”霓裳从内殿走出,指尖的琉璃花泛着冷光:“他们忘了,太极宫从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三日后,夜不凡正式接任太极宫七师兄之位。紫虚真人将刻着太极云纹的玉牌塞给他,胡子上挂着桂花:“从今天起,你就是太极宫的‘镇宫之宝’了!比小林子的老母猪还金贵!”敖冰甩着彩虹龙尾,龙角上挂着新刻的木牌:【七师兄夜不凡,擅长剑修与撒狗粮,请勿靠近】。
韵涵看着夜不凡束发的银冠,突然想起三百年前他在铸剑炉化神的场景——那时他后颈的剑形胎记还未与琉璃心共鸣,眼神却已如现在般坚定。“七师兄,”她忍不住开口,“上清宫会不会报复?”夜不凡转身,琉璃心剑自动出鞘,剑尖挑起一片落叶:“若他们敢来,我便用这把剑,把三百年前的旧账一并算清。”
当晚,血魔窟的黑莲突然疯长。白微微戴着白骨冠,手中的万魂幡已炼成雏形,幡面上李浪的脸正在扭曲——他被白微微用魔纹控制,成了幡中最强的战魂。“太极宫……夜不凡……”白微微的声音混杂着万千魂灵的嘶吼,“等着吧,我会让你们都变成我的幡中魂!”
太极宫的星渊台突然星光紊乱。路凡抚着眉心的星纹,星渊剑爆发出警示的嗡鸣:“血魔窟的魔气暴涨,白微微的万魂幡快要炼成了。”段天潼的冰魄映出黑莲的影像,冰桥上突然凝结出魔纹:“她用李浪的魂魄做引,幡成之日,便是忘川倒灌之时。”
紫虚真人灌下整壶桂花酿,胡子上的酒滴冻成冰珠:“夜不凡,你师父当年留下的‘万剑归宗’剑诀,可还记得?”夜不凡点头,银发在星渊台中泛着冷光:“弟子记得。若万魂幡出世,便用此剑诀,将其斩碎在忘川河畔。”
韵涵的噬界令突然发烫,小女鬼举着喇叭尖叫:“我爹地说白微微偷了他藏的‘断魂辣椒’,正在血魔窟炒‘魔魂饭’!”敖冰闻言,龙尾卷着锅铲就往外冲:“反了!敢偷我冥王爸爸的辣椒!我去把她锅砸了!”
“等等!”夜不凡拦住他,琉璃心剑指向忘川裂缝,“此行凶险,需得万全准备。”他从乾坤袋中取出三枚琉璃珠,正是三百年前霓裳渡他过忘川时用的“引路珠”,“白微微的魔纹源自上清宫,唯有太极与琉璃心共鸣,才能破她的血魔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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